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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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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报数字报-齐白石“岁朝图”的俗与雅

日期: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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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8版:副刊       上一篇    下一篇

齐白石“岁朝图”的俗与雅

郑学富

  古代的文人们在大年初一,将鲜花、蔬果、文玩等“清供”之物绘成画,称为“岁朝图”,悬挂室内,祈福纳祥。此俗一直在“文人圈”和宫中盛行。到了近代,吴昌硕、齐白石等绘画大师们将“岁朝图”生活化、世俗化,融入鞭炮、红灯笼等“俗物”,使其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年画”。

  齐白石出生于农家,早年干木工,后以卖画为生。他的绘画来源于生活,植根于民间,将富有生活气息的民间艺术情趣融进文人画中,由“大俗”到“大雅”。所以他的画更接地气,有浓厚的乡土气息、纯朴的农民意识和天真烂漫的童心。他笔下的“岁朝图”增添了泥土味和民俗特色,贴近生活,贴近民众。画面以“中国红”为主色调,赋色上鲜艳泼辣,多用洋红,明快浑厚,突出中国传统的喜庆气氛,热烈、祥和、欢快。所画内容除了代表吉祥富贵的玉兰、牡丹、海棠等花卉外,还加入了红灯笼、红柿子、红对联、红鞭炮、酒壶、酒杯等物,表示大年新春的到来。所画之物造型简练质朴,用笔老辣拙趣,用墨酣畅淋漓,色彩饱满、炽烈,画面效果夸张、鲜活,将民间艺术与文人画有机融合,摆脱了古代文人孤芳自赏的“清雅”模式,营造出温馨欢乐的生活情趣,雅俗共赏。

  1945年8月,日本投降,抗战胜利,85岁的齐白石“胸中一口闷气,长长地松了出来”,他又恢复卖画刻印,琉璃厂一带画店又挂出了齐白石的润格。他还像过年那样画了一幅《岁朝图》:大红宫灯和鞭炮寓意喜气洋洋、喜气盈门。兰花瓶中插着一朵盛开的硕大牡丹,代表着和平的到来、平安富贵。四个红红的柿子寓意事事如意、事事大吉。酒壶、酒杯是说胜利来之不易,值得饮酒庆贺。白石老人凭借自己高超的笔情墨韵,以独特的经历、性格、感觉、趣味和文化背景所形成的笔墨语言,赋予作品质朴而热情的生命力。

  齐白石一生画了很多“岁朝图”,但题款“新喜”者甚寡,他93岁时画了一幅名曰《新喜》的画。新喜又作“新禧”,即新年幸福。此画构图平实,一个普通的花瓶中插着几枝怒放的红梅,五个红彤彤的柿子。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一直被中国人作为传春报喜、吉庆的象征,梅花的五片花瓣喻指“五福”。红梅寓意“喜庆”,花瓶寓意“平安”,柿子寓意“事事”,组合于一画之内,有“事事平安喜庆”之意。花瓶旁摆着一把酒壶,其上有朵朵祥云和飞翔的龙,两只酒杯在红柿两侧,一挂褐赭色的鞭炮,斜斜指向画面左下角,增添了节日气氛。

  《新喜》作于1953年。这年1月7日,北京文艺界专门为齐白石召开祝寿大会,文化部授予齐白石人民艺术家称号。周恩来总理出席了晚间的庆祝宴会,对这位画坛耆宿给予了极高的礼遇。《新喜》既是对新年的祝福,也是以此表达喜悦之情和老骥伏枥的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