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新疆的朋友就告诉我,到了伊犁,一定要到赛里木湖看看,那可是“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这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在新疆,想去看一个景点,你须有心理准备,没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你到不了近前。这不,要去位于天山北麓的赛里木湖,走了很长时间,感觉快到了,还要经过全长28公里的果子沟。
沿途景致很多,最壮观的是果子沟大桥。朋友说,这座桥是新疆公路史上第一座斜拉桥、第一高桥,桥不长,仅有700米,却是中国最土豪的大桥。
“怎么个土豪法?”我问。
“总造价23.9亿元,你说土豪不土豪?当年三千大军穿山筑桥,鏖战果子沟,花了五年时间才建成。”朋友回答。
汽车通过大桥时,坐在车上腾云驾雾般,痛快淋漓。有了桥的承载与过渡,路程短了,用时少了。想起了“岁月静好”与“负重前行”的关系。是啊,你所享受的,恰是他人用血汗付出的。
出了果子沟,赛里木湖就不远了。一下车,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瞬间又都惊呼不已。天上地上,白云、雪山、草地、湖水,每一种景致,单一种就秀丽出奇,几种景致以湖为中心集中呈现,美得让人无以言表。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静谧、清纯、辽远的地方?
远远望去,赛里木湖就像一块蓝色的水晶镶在那里,湖边站满了天南地北的人——不能不留个影。将云、山、草、水都融入镜头,即便摄影技术一般,照片没有不好看的。
湖水清澈,鱼儿与细石,触手可及。见过清澈的,没见过这么清澈的。
醉于美景,但还一直萦记着,为什么称赛里木湖是“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朋友给我了一种说法:湖的水源由天山冰雪融水、大气降水和地下水组成,之所以与大西洋联系起来,是因为它是大西洋暖湿气流变成降水的最后汇聚之地。
作赛里木湖的宣传语,这“一句”顶一万句。是谁如此浪漫、才气爆棚,将这400多平方公里的“净海”视为一滴眼泪?
真想在这“眼泪”中好好沁润几天。朋友说,在伊犁有你看不完的好景致。明天,咱去唐布拉草原。
生活中的草地,一片一片,不成规模。大片大片望不到边的草原,自然令人向往。草地,草原,一字之差,霄壤之别。
一路上,雪岭云杉绵绵翠绿,马牛羊悠悠食草,喀什河匆匆流淌,新疆黑蜂翩翩飞舞。天山远远地站着,只管默默地为它脚下的土地输送水源。
到了,百里画廊是唐布拉最精彩的篇章。
绿色是画廊主打的基调。草是绿色的,树是绿色的,山是绿色的,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绿色的,感觉空气也是绿色的。嫩绿、青绿、葱绿、碧绿、墨绿,绿色是这片土地最高贵的也是最炫目的色彩。
蓝天已经服气,心甘情愿地做着配角。
唐布拉真有百里的风景,“百里”可不是虚指,汽车行驶的里程在那里放着呢。没有办法,主管色彩的主儿太偏爱这里,大手笔,大尺度,大气派,感叹只此青绿,只此墨绿。再卓越的山水画家也想不出这样的构图、调不出这样的色彩。精美绝伦的风景,只有大自然有这样的创造力。
而蒙古包,则不需规划,在草地上随意一放,便放出了意境。一处处通体白色、五菱五角、圆形包顶的蒙古包,成了草原中和谐而抢眼的一部分。
午后,我们来到一处经营饮食的蒙古包,要了几份面食,边吃边和主人聊了起来。
女主人说,她投资了几十万元,经营着4个蒙古包,在这里已经干了十几年。问生意咋样,说还可以,只是时间短。每年从6月开始,只能干上两三个月。到9月,天气就冷了。
“在这上面,做饭从哪里取水啊?”“当然是天山的山泉了。”
再次遥望天山雪峰,雪之白,天之蓝,相互映衬,宁静、圣洁、高远。
我仿佛看到条条源出天山的山泉、山溪,汇聚成了楚河、锡尔河、伊犁河等一条条河流。它们沿途不断接纳诸多小的河流,丰盈自己,昼夜不息,如血脉般滋养着这片土地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