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大提琴,除了觉得它块头大、在交响乐队中所处的位置比较醒目,就是声音低沉,表达感情忧郁,宛如饱经沧桑的男人,冷峻有余,活泼不足。
在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中,小提琴描摹祝英台的性格特点,活泼,轻盈,灵动;大提琴勾勒梁山伯的形象,沉静,缓慢,持重。尤其是“楼台相会”一段,大提琴与小提琴深情对答,那缠绵凄苦、如泣如诉的旋律,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百感交集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才深深地体会出,大提琴的表现力是如此深情,如此优雅,如此迷人。
把大提琴优雅迷人的音色发挥到极致的曲子,圣-桑的《天鹅》是其中之一。该曲是作曲家十四首管弦乐曲《动物狂欢节》的第十三首,深情委婉的旋律仿佛轻描淡写,用大提琴优美舒展地演奏出来,很好地表达了天鹅的高雅和美丽,比那些修饰的华美辞藻更适合表现天鹅的纯洁和优雅,更加一往情深,因此深受听众喜爱。因为旋律过于优美动人,这首大提琴曲被改编成各种乐器独奏。1905年,俄国舞蹈编导福金为巴甫洛娃创作芭蕾独舞,用一只身负重伤的白天鹅对生命的坚持和对自由的向往,展现了人类与命运、与死神抗争的坚韧与顽强,名字就叫《天鹅之死》,演出后引起轰动。福金用的音乐就是圣-桑的《天鹅》。这不仅是对圣洁的天鹅的热爱,更是对这首名曲爱到无以复加的赞颂。
人过中年,越发感到生命经过沉淀,愈加深沉,厚重,豁达,更喜欢大提琴曲。每有闲暇,听赫斯特演奏的《哀叹》,那低沉委婉、如泣如诉的旋律,充满空灵、浪漫、忧伤和激情,让灵魂产生悸动。听豪瑟演奏的《月亮河》,优雅、温婉、眷恋、惆怅,各种情绪相互交织,宛如一首爱与梦的交响诗,令人沉醉。听埃尔加演奏的《爱的致意》,将细腻敏感的个人情怀,以润物细无声的姿态融入音乐中,缠绵悱恻,情深义重,令人产生无穷的回味……难怪法国浪漫乐派代表人物柏辽兹说:没有任何一件乐器比大提琴更适合表现精致与充满渴望的旋律。
在所有的大提琴演奏家中,我最喜欢美籍华人马友友。这位17次获得格莱美各项殊荣的大提琴演奏家,用音乐跨越世界不同种族间的鸿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社会各界纷纷评价:马友友的演奏有如上帝驾临,凡人是做不到的。他是全球最伟大的古典音乐演奏家之一,更是全球最有创造力、最多元化的音乐家之一。他的琴声总让人流泪,眼睛湿润,心里充满着爱和无边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