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益先生的亲情散文《父亲的禾虫梦》《父责》,细腻地描绘出充满深情与温暖的父爱世界,让父爱之光在岁月的缝隙中闪耀。
《父亲的禾虫梦》写的是特定时代下,一位因生活所迫而默默付出的父亲。彼时,农村经济以农业为主,渔业作为补充收入来源,家庭的重担主要落在男性长辈身上。万益的父亲因眼疾视力减退,劳动能力大受限制,家庭的生计问题如巨石般压得他几近窒息。但装禾虫的技艺,成为了他在困境中坚守的力量支柱。
“禾虫来了,快装网。”“快担桶盛禾虫”——以父亲在梦中对禾虫的急切呼喊为开篇,这种无意识状态下的呼喊,是父亲内心深处对改善家庭生活的强烈渴望。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多捕些禾虫,就意味着能为家人换来更好的生活。这份渴望在潜意识中深深扎根,借由梦境喷涌而出。父亲摸索着将特制的竹篓轻轻放置在选定的禾虫埗旁,双手虽因常年劳作布满老茧,在此时却异常灵活,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精准地感知着水流的细微变化,判断禾虫是否即将到来。从挑选合适的禾虫埠,到精准把握禾虫的活动规律,再到依据天象判断最佳捕捉时机,都很熟练。通过这些细致入微的描写,父亲的形象被塑造得有血有肉、栩栩如生,让读者真切感受到他对家庭毫无保留的无私付出。
捉禾虫是父亲的谋生手段,也是实现自我价值的关键所在。按照荣格的原型理论,从人类共有的潜意识角度看,父亲的形象代表着强大的力量和对家人的守护。在装禾虫的过程中,父亲找回了自信与尊严。尽管身体有缺陷,但凭借这门技艺,他成为家庭的坚实守护者。可是,当环境恶化,禾虫逐渐绝迹,父亲的精神支柱便崩塌。他不断让人观察水色、挖泥巴,试图判断禾虫的存活情况,即使一次次失望,也始终心存一丝希望。这种执着,源自他对过去那段能为家庭带来希望的美好时光的自豪,对曾经实现自我价值的怀念。
在《父责》中,万益则将视角转向现代家庭,写自己在教育理念中的不断摸索。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现代社会对素质教育、个性化发展的重视趋势影响着万益的教育理念。那时的万益已是当地有实权的领导,但他秉持严格的教育理念,力求不让孩子滋生优越感。儿子上幼儿园时,即使遭遇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他也坚持由奶奶接送,坚决拒绝使用公车;儿子读小学时,他将儿子转入教学条件欠佳的学校。当儿子与同学发生冲突时,无论是非对错,他都要求儿子带着糖果饼干向对方道歉。从此,儿子“不再干架,他不想把自己的零食供奉给别人,还要赔不是”,从这句直白质朴的描述中,我们能看到作者的教育方式对儿子行为产生的显著影响。
作者还尤为注重培养儿子诚实、守信、守时的优良品质。从儿子幼儿园时期开始,便要求他按时归家,否则就要接受打屁股的惩罚。
除了严厉,作者也写出作为父亲慈爱的一面。只要节假日不加班,他就会陪伴儿子前往湛江、广州等地游玩。在游乐场里,他由儿子独自购票参与喜欢的项目,自己则在一旁默默守护。父子俩都热爱篮球,一起观看NBA赛事,父亲还大力支持儿子打篮球。
随着儿子的不断成长,万益的教育方式也在持续反思中逐步转变。当发现儿子为逃避严苛管理,周末躲在同学宿舍时,他彻夜未眠,深刻意识到对儿子的管理不能过于严苛,需要给予儿子一定的自由空间。此后,他逐渐调整教育方式,更多地采用沟通交流的方式与儿子相处。这种教育方式的转变,使得父子关系从紧张逐渐走向缓和,儿子也在这种宽松和谐的环境中,性格变得更加开朗,价值观得以朝着正向健康发展。
父爱是家庭情感的基石,也是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支撑。当每一个孩子都能在父爱的滋养下茁壮成长,整个社会也将充满温暖与希望,传承着坚韧、担当等美好品质。万益的散文让我们重新审视父爱的伟大,也让我们思考如何在现代社会中更好地传承这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