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行,相约已久,有期无意亦或有意无期,终难成行。这一次夙愿达成,始终在心里感谢那么多可爱的人。
有人如是说,人活一世,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至少一个在路上。
从巴彦浩特驱车20多公里便到了腾格里沙漠的边缘,初次体会沙漠之行,眼睛和镜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歌可泣的元素,哪怕是生活在狭缝中的梭梭草、路边顽强生长的叫不出名的花以及形状似玫瑰花的骆驼粪。
在沙漠里奔跑,要比在海边上奔跑费力得多,松软的沙子总是让深一脚浅一脚的我们,快乐得像个孩子一样。我们携手欢呼、跳跃,忘记了时空和年龄的概念,那一刻,释放人性里最本真的自我,画面定格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那一刻只有忘我的快乐,我光着脚体会细沙穿过趾缝柔软细腻的质感,以及从脚底传达到心房的温暖和熨帖。眼前闪过去年盛夏在日照沙滩上的脚印,潮水一次次冲击流沙至完全淹没双足,欣喜若狂的兴奋与摇摇欲坠的恐惧,竟是那样极致地纠缠着,如今却又如此鲜活地再现……
被获准可以和沙漠亲密接触,于是,丢掉手中的负累,把帽子带上,准备举身赴沙漠了。
躺在沙漠高高的斜坡上,在先生揪心的眼神里摆好姿势,双手举过头顶,紧闭双眼及唇,双腿并拢伸直,一副“举身赴清池”的样子,以较慢的速度从坡上滚下去,所有人都在为我欢呼,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强大的地心引力让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记忆,我完全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停下来,感觉是过了好久,终于是停了下来。那一刻,思维清晰,但是头晕目眩不能站立,想来我定是学不了以趾尖来舞蹈并旋转着的芭蕾的。
最为刺激的还是沙漠冲浪,这个游戏对于初次体会的我还是心生畏惧,越野车在沙漠的脊梁上往下冲刺,60度的角度让我们的心脏强烈地收缩,在每一次心跳加速的时候,当地的朋友都会说,有了快感你就喊!我们都笑纳着这句出彩的语言,因为我知道他的这句话来自池莉的新书。
于是,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彻在腾格里沙漠的边缘,那里的每一粒沙子都注入了我们快乐的呼喊。
额济纳这个近1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却仅仅只有3万人口,寂寥的街道上除了自己的心跳、风哨的声音,还有胡杨树叶沙沙的歌唱。好在那日艳阳高照,不然,独立街头,该是怎样的凄风冷雨。
所有的人来到这个被当地人称之为“额旗”的小城,无一例外是为着一睹那震憾到心底的胡杨林。多年前因一曲《香水有毒》而让人记忆深刻的歌手名字就叫胡杨林,或许都是因为美到极致,才让人捶胸顿足地怀念吧。
显然,那有着活着1000年不死,死后1000年不倒,倒后1000年不朽神话的胡杨,成了额旗人民心中的一块丰碑。
选择浅秋的旅行,是怕极了旺季里的喧嚣,还是缘于骨子里那一份清美的孤独,我茫然不知。
从酒店徒步不足30分钟,便可深入胡杨林的腹地。9月初的胡杨还青葱碧绿,许是因为每年的胡杨节还没有到来的缘故,整个林区好似被清了场,寂静得只有单反相机的快门声和几声鸟的嘶鸣。站在这里,无论你内心怎样的波涛汹涌、万马奔腾,都会被这万籁俱寂所淹没。
初秋和煦的阳光从叶间洒落,在我的眼里、手中、心上落下斑驳的树影,风中有暖阳的味道,也有干燥的味道。这一处的安宁,分明是为了迎合胡杨与秋天的那一场情话!
漫步林区,脚下松软的沙土地供养着勃勃生机的胡杨,那一棵棵生死相间、千姿百态的胡杨怎能不让人动容,怪树林中那些枯了的胡杨树,依然以不可一世的姿态在秋风中怒号。镜头里桔色九分裤在这样的风景里独活得灿烂。
胡杨之美,不仅是树冠造型独特,树身线条曲折,更为神奇的是在同一棵树上我找到了3种不同的叶子,当时只道是寻常,回来访了百度才知道,胡杨是三叶相生的树,即枫叶、杨叶和柳叶,那一日,我习惯性地随手摘下了3片树叶收藏,现在仔细辨认,可能是枫叶和杨叶,此时叶片还是我初见的模样,枝叶的脉络清楚可见,厚厚的叶片质感分明,这3片树叶显然是染了额旗和胡杨的时光与记忆,它们在我买的那本名唤《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的书页里,各自安好。
傍着胡杨而居的是茂密的红柳树,此时的她们非常厚爱远道而来的我们,好像是为了填补没能看到胡杨树“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遗憾吧,她以最美的姿态绽放,已经开了粉红色的花,一丛一丛的,阳光下生生地俏,低眉颔首,微距里的红柳深粉色、毛绒绒的,温暖安静地依偎在胡杨的身旁,好似那情意绵绵不离不弃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