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到江门市新会区参观了梁启超故居,得知其“万木授业”的经历,今年,我打卡万木草堂。
在繁华喧哗的大都市核心区,藏匿着一隅静谧;在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建筑间隙,隐身着一座低矮而古色古香的小院。这就是位于广州市中山四路长兴里3号的邱氏书室。建于1804年,康有为租于1891年,创办万木草堂。
我在院子里徘徊、观摩、欣赏,被建筑风格、人文素养、办学初衷和理念深深吸引,也领悟了清末民初历史现状和社会诉求,别有一番意味!
万木草堂坐西向东,风格为河南洛阳建筑和岭南建筑的结合体。三间三进、两天井、硬山顶的祠堂式结构。宽15.8米,纵深35.3米,总面积663平方米,平面为长方形,一进二进相连,三进相对独立。砖木结构,穿斗式梁架,青砖墙体伴瓦漆顶,寿字瓦当;墙体下为麻石墙脚,灰色雕塑鸱吻状。正门门额石刻“邱氏书室”,正门内屏风为康有为的巨幅全身画像。二进厅堂的正中央,悬挂着康有为的行书书法“万木草堂”。因为周末,也许是各区轮值,草堂内有三位黄浦区的书法家在挥毫,对书法爱好者有求必应地赠送,既可按要求书写对联,亦可唐诗宋词。一群黄浦区某小学的师生,长桌上摆放着信封、卡通漫画图和种类繁多的邮戳,其中有某某小学邮政支局印模。只要集邮者高兴,可随意盖一个或重复多个邮戳。正厅七八行的长椅上满座,一位学者通过屏幕传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
院子内人数众多却有条不紊,一派欢快、温馨、祥和的文化氛围。
院子内外,立着两座著名雕刻艺术家潘鹤鬼斧神工的雕塑。
正门外,丘逢甲的全身巨像在正阳的点缀下熠熠生辉,坚毅的脸庞、睿智的眼神,左手捧书,右手立刀,脚下是台湾缩影。既有诗人的激昂,又有气贯山河的威武。这位清末著名的诗人、教育家,曾在此长期生活,写下《镇海楼》等诗篇。
在第一天井右上角,康有为坐在太师椅上,长袍裹身,左手持竹书摊铺于襟下,右手按着十一本厚厚的书籍,垂辫直泻而下,宽阔的脑门下,深邃的目光注视前方,疑似在追溯和寻求着远方;西装革履的梁启超则站在左侧,贴身于康有为,左手扶在椅背,也似搀扶着恩师,两人目光相向一致,展示了近代仁人志士探索富国强民之路的决心和大智若愚。
康有为(1858—1927),字广厦,号长素,广东南海人,世称南海先生,晚清重要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
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明好学而具神童之称的康有为,十八岁乡试时却名落孙山。落榜后求学于礼山草堂,拜朱次奇为师,增加了学术自信,走上了“经世致用”的学术道路。又与翰林院编修张鼎华相见恨晚,开始接触近代维新政治思潮,并学习了解西方事物和政治制度,大开眼界。改宗了“今文经学”,撰写了《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为戊戌变法奠定了理论基础。
万木森森万玉鸣,只鳞片羽万人惊。
更将散布万间世,化身万亿发光明。
为了宣扬自己的变法主张,培养组织变法人才。康有为毅然举家迁移广州,创办万木草堂。“树立自闳达,志事在纯人。”万木草堂成百年书香之地,戊戌变法的摇篮和策源地。
万木草堂的办学宗旨为变法图强,“与诸子日夕讲业,大发求仁之义,而讲中外之故,救中国之法”,“儒学、佛学为体,以西学为用”。激发求学的有志青年投身维新救国事业中。招收学生不以门第、年龄为限制,学长制为教育管理模式;对学生实施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摒弃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闭锁模式。超前的教育意识,树立了典范,开创了中国教育历史的先河。
虽然康有为壮志未酬,维新变法只是昙花一现。但造就了一批经世致用、兼学中西的栋梁之材。众多弟子学富五车、著作等身、满腹经纶、虚怀若谷、为国为民,在晚清和民国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各领风骚。如最得意弟子、十大学长之一的梁启超,既是师徒,又是挚友、同仁,肝胆相照、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在“公车上书”、维新变法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如醍醐灌顶,令世人警醒: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
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浏览完毕,我移步到西侧巷子中的长椅上小憩,发现芭蕉树旁一口古井,清澈的泉水涌动而出,源源不绝。我捧起泉水饮上一口,甘润清甜伴随着满满的收获注入腹中。
下一程就是佛山市南海区银丰路敦仁里12号康有为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