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李子振
“野草入馔,米食为籺”是田艾籺的名字由来。“田艾”,并非传统艾草,实为岭南田间常见的菊科植物“鼠曲草”(又称白头翁、清明菜);其形似艾草,多生于稻田埂,故名“田艾”。“籺(hé)”,古越语遗存,粤语方言中特指“米制糕点”。先秦《礼记》已有“糗饵粉籺”的记载,后演化为两广、海南等地对米制团状食物的统称。
田艾耐旱易生,灾荒时可替代粮食。在发现其药食两用价值后,汉代岭南先民将田艾嫩叶与糙米混合蒸煮。后来,这一食物渐渐演变成了现在我们吃的田艾籺,其内涵也从果腹救命变成祭祀符号及现在的非遗美食。
健康密码:
自然馈赠与匠心配比
田艾草以清明前采摘的嫩芽为佳,叶片肥厚、色泽青翠者尤宜。田艾入籺,需将晒干的田艾棉用开水煮软,焯煮后的田艾需经12小时浸泡,去除涩味的同时激活植物胶质;需经三次淘洗去除杂质,焯水后迅速过冰水固色,再以石臼捣成细腻草泥,保留植物纤维与清香;榨汁时保留微量纤维,赋予籺皮独特的颗粒质感。
田艾籺的传统咸馅取虾米、花生、绿豆炒制,以五香粉点睛;甜馅则讲究椰丝、芝麻、红枣与红糖的黄金配比。使用有本土特色的大树菠萝叶来包裹新鲜出炉的田艾籺,菠萝叶的表面蜡质层有效防粘又适度透气,还能赋予籺皮独特的木质清香。
据《本草纲目》载:鼠曲草“调中益气,止泄除痰”。田艾有“化痰止咳”、“疏风活血”、“祛湿暖胃清肠”、“疏通经络驱寒”以及“抗菌解毒”等功效。
同时,有研究显示,田艾籺的膳食纤维含量比普通糕点高40%。田艾籺的食材还有健康的“黄金配比”——糯米暖胃,花生补血,椰丝润肠,低糖低油配方更可“圈粉”养生青年。
文化内涵
时代的精神符号与情感寄托
作为一种非遗食品,田艾籺是节气时序注解,也是草根精神图腾,它还代表着不同的精神符号与情感寄托:
“春食艾籺”:清明前后湿气重,田艾性平味甘,与糯米结合可祛湿健脾,暗合《黄帝内经》“春夏养阳”的养生理念。
“祭祀符号”:青团形似古代玉璧,祭祀时供奉先祖,象征“以艾通灵”,《雷州府志》载“清明献艾粄于祖,谓能袪阴邪”。
“灾荒记忆”:田艾曾是饥荒年代的“救命草”,其入选非遗的背后,是岭南人对“野草化珍馐”的生存韧性的集体致敬。
“天人合一”:艾草自古被赋予驱邪之力,籺皮青碧如玉,内馅金黄如土,暗含“青天厚土,阴阳调和”的朴素宇宙观。
“舌尖上的记忆密码”:“清明不食艾,老来无人爱”——吃的不是点心,是对故土季节更迭的身体记忆。
“亲情的具象化表达”:田艾籺制作时,母亲凌晨采艾沾露的背影,阿公烧灶时被火光映红的脸,孩童偷吃馅料被轻拍的嬉笑……这些片段凝结成“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