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杨雅丽
图/本报记者张锋锋
“构树皮是我们制作花草纸的关键原材料，而构树作为野生植物，其树叶还能用于制作茶叶、千层糕点、凉粉等美食，堪称全身是宝。”日前，记者一行人走进位于廉江市青平镇的廉江市日禾民间工艺社，提及造纸事宜，曹氏古法造纸第五代传承人曹毅侃侃而谈。
作为非遗传承人，曹毅与儿子曹晓峰在传承与发展“廉江手造纸制作技艺”的进程中积极创新，他们创作的草木画、花草画等作品在各类大赛中过关斩将，屡获殊荣。他们的积极努力得到了政府相关部门的认可与支持。当下，“廉江手造纸制作技艺”博物馆正在紧锣密鼓地兴建，厂房也在大规模扩建，从而有力地推动乡村经济的发展，为“百千万工程”添砖加瓦。
曹毅：古法造纸的传承与创新之路
近日，记者踏入工艺社展览馆，“200年间6代人为了做好一张纸”的醒目大字映入眼帘。大字下方，手造纸制作流程的详细解说以及曹家六代人于古法造纸领域的创新成果与卓越贡献一一陈列。
目光所及之处，各式各样的“蛙式手造纸”琳琅满目，凹凸纹纸、花瓣纸、云龙纸、麻丝纸、自然纤维纸、石印纸、滴蜡纸、暗花纸等，让人不禁沉醉于手造纸独特而迷人的魅力之中。
廉江市日禾民间工艺社的历史可追溯至道光年间，其独特的古法造纸术历经六代传承，已成为湛江市第八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曹家先祖曹灼棠开启手工造纸之旅，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早期名为“油行门”手造纸。
出生于1955年的曹毅，自1988年起承接祖业，重启手制纸生产，并在佛山建厂实现规模化生产。作为第五代传承人，曹毅不仅完整传承了古法造纸技艺，还独具匠心地发明了蛙式手工造纸技艺和草木画。展览馆四面墙体上悬挂着他的各类手造纸艺术作品，这些作品栩栩如生、精妙绝伦，其中不乏金奖、银奖、铜奖佳作。
自幼受老一辈熏陶，曹毅熟练掌握花草纸制作技艺。然而，上世纪80年代，传统花草纸制品市场遇冷。曹毅积极应对，大胆将花草纸制成灯罩推向市场。虽起初困难重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其产品在欧洲市场大受欢迎。
曹毅在造纸技艺探索中专注于纸的质感与纹理提升，一次偶然受青蛙游水启发，创造出别具一格的“凹凸纹纸”。但创新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他曾尝试用干花草替代新鲜花草放入湿纸浆中晾干以提高生产效率，却因干花吸水后渗出有色水导致3000张纸沦为次品。不过，曹毅迅速从失败中汲取教训，经过多年不懈努力，成功开发出八大系列手造纸产品，并将其推向国内外市场。
早在2002年，曹毅带着花草纸参加广交会，以其独特魅力吸引众多欧美客户，一举打开美国、加拿大、丹麦、英国等欧美国家的文创品高端市场。从此，手造纸华丽转身，成为落地灯罩、礼盒、相册、包装纸、DIY手工用纸等文创品，远销海外，走进千家万户。
曹毅始终坚信，传承传统文化需与时俱进。他期望手造纸在传承制作技艺的基础上，向更具深厚底蕴的艺术境界迈进，让这一古老技艺在现代社会重焕生机，使古老造纸术的魅力在岁月长河中源远流长。
曹晓峰：推动廉江手造纸传承创新与多元发展
“兰花得表现出‘凤眼’来，这片叶子要勾一下，转一下，顺着笔锋出笔，这样才能充分展示出兰花的特性与品质。”在工艺社内，曹毅悉心指导儿子曹晓峰创作草木画的场景随处可见。
曹晓峰自2014年大学毕业后，积极投身家族手造纸事业。他将手造纸技术设施搬迁并改造重建祖业旧址，成立日禾民间工艺社。
中午时分，造纸厂房内一片繁忙景象。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将构树皮剥皮晒干，经过浸泡、漂白等多道精细工艺处理后，搅拌成纸浆，最终晾晒成一张张散发着花草清香的纸张。
记者跟随曹晓峰穿梭于厂房间，只见他忙碌地分配网框、指导技法。红色杜鹃花、绿色竹叶草、紫色大蒜皮，以及农村常见的香蕉叶、牵牛花叶子、稻草等，与构树皮巧妙邂逅，成就了工艺社的主打产品花草纸，为传统手造纸开辟出全新的审美路径。
构树适应性极强，其树皮是制作花草纸的上佳原材料。曹晓峰介绍，花草纸具有纸张密度大、不透风、不易爆裂、耐折叠等特性，同时具备防蛀、防腐功能，即便历经数百年岁月依然能完好保存。
除了耐用性，花草纸的质感和纹理更是独具韵味。曹晓峰在造纸过程中采用“蛙式手造纸”技法，在网池中以蛙泳手势搅动纸浆，散开的纸浆纤维便会在网格上自然形成不规则的凹凸浮雕纹理，造就了风格独特的“凹凸纹纸”。
“花草纸具有很强的创作性和可塑性。”曹晓峰勇于尝试，将皮革、布料、流苏、有机玻璃等元素巧妙融入造纸工艺。目前，工艺社已成功开发出包括凹凸纹纸、花瓣纸、自然纤维纸、云龙纸、石印纸、麻丝纸、滴蜡纸、暗花纸等在内的八个系列产品。
这些花草纸被珠三角或长三角的厂家进行深度艺术加工，制作成书灯、相册、相框、名片、信封、服装吊牌、扇子、宫灯、包装盒等精美文创品，远销世界各地。“我们在纸张里加入猫薄荷，制成的纸质逗猫棒深受消费者喜爱。”曹晓峰自豪地说。
创新始终是曹晓峰推动手造纸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他发明的“古法造纸速溶浆”技术，极大降低了造纸门槛。如今，只需一张网格、一小袋纸浆、一个盆，就能体验造纸乐趣，造纸工艺也因此走进家庭和校园，让孩子们亲身感受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此外，他精心推出“古法造纸旅游体验”活动，使工艺社成为乡村旅游热门打卡地，已有数千人慕名前来体验，有力推动了手造纸工艺走向大众。
在艺术创作领域，曹晓峰同样成绩斐然。他频繁亮相迪拜、香港等地的艺术工艺品展，在广州艺术博览会上更是凭借精湛技艺吸引众多展客，五天内销售千余件手造纸作品。
如今，曹晓峰又将目光聚焦于手工造纸与机械化生产的有机融合。他深知，唯有拉近造纸产业与终端用纸者的距离，才能让这一古老的造纸行业在现代社会永葆青春活力。曹晓峰以其无畏的创新精神和多元的探索实践，正引领廉江手造纸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迈向更为广阔的天地，让廉江手造纸技艺这一传统文化瑰宝在新时代绽放出无比绚烂的光彩，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本土与世界的坚实文化纽带。
一直以来，廉江市日禾民间工艺社始终致力于推动“廉江手造纸制作技艺”沿着创新材料、创新工艺、创新生产、创新环保、创新渠道及创新就业的全新发展思路砥砺前行，全力打造廉江文化新名片，为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贡献着独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