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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0
星期六
当前报纸名称:湛江日报

母亲养花

日期: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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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A04版:阅读+百花       上一篇    下一篇

  □周文兴

  庭院一隅,母亲把我带回家的那一盆太阳花分为六份,小心翼翼地种在土里,边种边念,“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

  母亲有六个儿女,女的外嫁,男的外出。母亲说,她生了六个女儿。

  种了一辈子庄稼的母亲对植物了如指掌,对子女知根知底,她养花犹如养我们一样,不惯着,却心细如发。

  哪一丛有花开了,她就想到哪个女儿,嘴里喃喃自语,开花了,我这个女儿有好日子了。

  如哪一丛的花慢开几天,她会把另外一丛开的花扶过来,说闻一下姐妹的,姐妹之间要相互扶持。

  雨天,或大风,母亲都会把家里唯一的大伞拿出来,打开,斜撑到太阳花的头顶。太阳花无忧,也无虑。

  太阳花开枝散叶了,母亲更忙了,她剪下分枝扦插在旁边,“这是我的大孙,这是二孙,三孙……”

  现在,母亲每天守着太阳花,就像守着她的儿孙,笑容与太阳花一样,灿烂。

  母亲与庄稼

  母亲不识字,却认识镰刀、锄头、水稻、番薯、鸡狗、鱼虾、木麻黄、仙人掌……

  母亲认识大地上的事物,比我认识的文字还多,她对事物的掌握得心应手,连一些调皮的文字,都是被母亲的棍棒训得服服帖帖,才静下心来陪我玩到现在。

  母亲不了解一粒文字有几个意义,却了解庄稼的所有生长习性;母亲不懂执笔,但能熟练地握住庄稼。

  我是从母亲捏庄稼的姿势中学会了执笔。

  母亲在贫瘦的土地上,能让庄稼开花,结果。我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绞尽脑汁,也做不到妙笔生花。这一点,我比不上母亲。

  很多年没爸叫了

  我在家里当甩手掌柜,成为另类客人。

  我被自己丢在沙发里,打盹,如一块透明玻璃,没内视自己,也没透视别人。

  儿子有事没事找他妈,整天“妈妈妈”叫。我鼾声应和。

  妻心烦,回了一句:“叫你爸去!”

  一个“爸”字,惊醒了瞌睡的我。

  我双手来回摩擦着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继而又沉默下去。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爸”叫了。

  朱蕉

  剑出鞘,必见血。

  一把把泣血的剑,穿越了洪荒岁月,在土地上成长。

  记忆,在风言雨语中苏醒。历经江湖洗礼的血,留在骨头里,成为红色基因。

  江湖传说,都是过眼云烟,唯有土地,才是坚实的依靠,才能轮回。

  即使只剩下一块骨头,只要植入土地,不用十八年,只需春天一个回眸,又将是一个英雄好汉。

  血脉传承,初心不改。尖锐的思想直指苍穹,保留着出鞘的姿势。

  把歌声留给昆虫,把柔情留给露水,而不屈的意志,如箭般射过太阳的背后,穿过黑夜,一剑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