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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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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流云皆缘爱

日期: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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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华清

  情感饱满,感染力颇强,这是钟家华散文集《在拐弯处遇见清风》给我最大的感受。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指出:“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钟家华对所写的一花一木一景一物都充满热爱,情感水到渠成,或喷涌而出,或汩汩而流。在情感的表达上,有时热烈如浓酒,有时淡淡如清茶。

  《五月如歌》是一篇激情澎湃的抒情散文,写出了对火热生活的热爱,对五月的礼赞。他直抒胸臆,慷慨激昂,表面讴歌五月,实际赞美劳动者,讴歌奋斗的精神。《风铃花归来》的情感表达则不同。“此时此地没有秋千,但心有秋千,开心依然如初。这个时节,约上三五知己,与寂寂绽放的风铃花约会,这是何等惬意之事。”读这样的文字,如同走在陌上看花缓缓开。

  格局、境界、阅历、胸襟、三观等对作者的写作影响很大。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有些人抒写的是满眼哀愁,有些人写的是不幸中的那抹亮光。平凡单调的生活,有些人爱写平庸中的灰暗,有些人爱写平凡中的奋进。钟家华虽然生活在粤西的小城,没有显赫的背景,但他没有写负能量、满纸牢骚的文章。他喜欢写生活的真善美,并探寻其本源,发出有况味的感悟,道出人生哲理。

  钟家华对生活看得很通透,也悟出人生的真谛。“生活本是一个无尽跋涉的过程,因为天边曙光,我们对生活才会抬头仰望。路在心中,不在脚下,心有多远,路有多长。最好的时光未必在路上,最好的风景未必在远方,一切就跟前。”(《别了,玉兰花开》)雨也是寻常物,每个人对雨态度不同。“听雨是听灵魂的对话,摒弃了尘世的喧嚣,净化了心田的龌龊。”(《夏夜听雨》)在他看来,听雨是有趣的,是诗意的,是与灵魂对话。这需要多有趣的灵魂,多豁达的胸怀才做得到!他胸怀

  钟家华并非只写小情小调,也胸怀“国之大者。“我沉浸在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灿烂之中,那一盏盏灯火永远是人们心中的希望,正因为这灯火,才让我们的祖先在千辛万苦的跋涉中,从遥远的古道上,一步步走来,步入这和谐盛世。”《元夕夜,拥一盏明灯入怀》他既为古老的文明而自豪,又为新时代的发展而欢呼。

  这部散文集以抒情散文为主,好多篇采用第二人称“你”,大大丰富了文章的抒情色彩。内容与形式相结合,大大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

  有些篇章的“你”,是实指的倾诉对象,实实在在的具体人。《端午,怀念屈子》,是一篇怀念屈原的美文佳作。屈原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我国历史上伟大的爱国诗人。楚国都被秦国攻破后,他汨罗江自尽,以身殉楚国。全文用第二人称“你”,回忆屈原的一生,评价他高贵的品质。“你徘徊于汨罗江边,看江水滔滔流逝。一声长叹息,是大秦阻断了你对这人世间最后一丝眷恋。”读之,仿佛屈原就在眼前,钟家华深情地与屈原对面对面对话,感情浓都。读来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有些篇章的“你”是物,把物当人来写,用拟人化的手法与表述对象倾诉。如《又见玉兰开》,通篇用“你”来指称玉兰树。这棵玉兰树,不仅是自然界中的一棵树,而且是作者可以说悄悄话的知心人,见证彼此成长的老朋友。“你见证了我的青春飞扬,我见证了你的岁月留香。”这棵枝繁叶茂的玉兰树,在八月的一场台风中被拦腰折断,大半年过去了毫无生机,一家人大失所望。第二年的春天,玉兰树却长出了新芽,充满生机。后来作者因为人事变动,离开了这棵玉兰树。再见玉兰树时,他是如此地欢喜,用第二人称表达了对它的赞美。“我喜欢你如此优雅地活着,与世无争”。如果换下“你”,用第三人称“它”来抒情,则令读者隔离之感,难以达到直抒胸臆、感情浓烈的抒情效果。

  有些篇章的第二人称“你”,是虚指,并非具体是谁。“有些人,陪你走了一年又一年,不问缘由,只有相伴;有些人,在你无助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互相鼓励,风雨同舟!”(《中秋浅望》)此处的“你”非实指,是作者的虚指、泛指。既是表达的需要,也给读者很大的想象空间。这个你,可以是作者,也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他(她)。可以是个体,也可以是集体。

  有些地方的“你”,既是实指,也是虚指;既是指物,也是指人。在《芦荻飞花,那一种初见的欢愉》中,钟家华写他应朋友之邀,携妻子前往吴阳镇看芦苇花。前面记实,后面写感受,抒发情感。“此时此刻,我想带瓶女儿红,在晚霞中与你对饮,与你共看夕阳。”文中多次出现的“你”,仿佛是指芦苇花,双仿佛是指妻子和朋友。

  钟家华善于化用典故,活用古诗词,写出别样的情景,营造出高雅、深远的意境。如《夏夜听雨》,他由眼前之雨,联想到江南之雨,诗词歌赋中的雨。由一点而发散开来,颇似小说中的意识流手法。“自古江南多烟雨,最美亦是江南雨,雨从诗词里走出来便是江南。”在他的文字里,读者看到了戴望舒《雨巷》中那个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板上的丁香姑娘;感受到辛弃疾笔下,元夕夜,那个笑语盈盈暗香去的姑娘,“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惊艳。像这种具有古典意味的情境,在钟家华的抒情散文中尤其突出。能够营造这样的气氛,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见他有扎实的文学功底,浓厚的古典文学素养。

  钟家华的散文语言优美、简洁、典雅,文学性强。从标题,到行文都充满诗意。可以说,他是用诗一样的语言去写散文。有些抒情散文简直就是优美的散文诗。读他的散文,让人想起诗和远方的美好。他大量使用修辞手法,增加语言的张力。“当某个时刻你深感孤独寂寥,当你无处可逃之时,风是最忠实的听众,是你最温暖的陪伴。”(《在拐弯处遇见清风》)用拟人手法,把风当人来写,赋予风人的性格,人的情感,形象生动,又可爱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