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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9
星期四
当前报纸名称:宝安日报

一中九章(2)

日期: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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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A12版:凤凰山·有凤来仪       上一篇    下一篇

书馆的门口,围着一台10多英尺的黑白电视机,着迷一样看到最后一集,甚至忘了还要晚自习。《万里长城永不倒》、《大号是中华》、《好小子》、《浪奔,浪流》等曲子,已是耳熟能详,每个人都能哼上几句。

第五章 “黑板前,那些亲切的身影”

难忘一中师恩。

上高一时,化学老师邹福斌当我们的班主任,前已有叙;语文老师是德高望重的吴雨僧老先生,数学老师是吴柱鳌,物理老师是张祖修,英语老师是欧阳建芳。

吴雨僧老师身材修长,一派名士之风。老师性情耿介,受到过一些不公正的对待,学生们为之不平,更为之心疼,描绘他“形容枯槁,颜色憔悴”,教书育人呕心沥血不计个人得失。他国文功底深厚,古典诗词信手拈来。有一次早读《荷塘月色》,我开小差,被他抓住,叫到老师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而当我下决心把语文课后作业习题全部做一遍时,他又倍加赞誉,在全班公开表扬我。同学谢囧与他也是师生情深,在吴老师去世后,在姜晨曦等陪同下到乡下寻访,寻找到老师墓地致哀、缅怀。

数学老师吴柱鳌,人称“鳌爷”,身材不高,讲课慢条斯理,不带讲义,一支粉笔即可讲完课程。他总是喜欢用醴陵话“斗”来“斗”去(解方程式,两边匹配对等),把一个数学难题“斗”解出来。每当这时,老师就发出天真般有点得意的笑声。他上第一堂课时,就吐槽高一年级数学教材太难,把后来大学的内容都提前搬进来了。

英语老师欧阳建芳,好像是从我们东乡调来的。她嗓子不太好,英语讲起来有些卡壳,但老师从来坚持讲完,可见她是多么不容易。高一时第一次英语月考,丁木权、谢囧和我,三人上了90分。老师在课堂公开点名表扬。记得高三毕业时,我因家事到了一趟老师家。事前我并不知道是她家,老师的爱人是学校的邓副校长。是邓副校长找我谈话,一见面才知情。邓副校长边洗脚边很平和地安慰鼓励我,欧阳老师则端给我一杯水,默默陪在旁边,同情中有些怜惜。

高二文理分科后,学校为文科班配备了很强的师资力量。李英杰、林凤西、文运斌老师先后教语文。郑春生老师接替欧阳建芳老师教英语。郑老师也是一口外地口音,但同学们的英语成绩都不错。郑春生老师后来还当了几年的一中校长。2025年94班搞了一次毕业30年聚会,邀请郑老师参加。晚上,喝了酒后我到郑老师房间,陪他聊了很久。很重要的是文科班数学对高考影响很大,因为读文科的同学,比较普遍的短板,数理化不太好。但又必考数学,幸而文科数学内容比理科数学难度小,必考内容也削减不少。学校调来了经验丰富、耐心温和的杨立义老师教我们。经过杨老师一年多时间精心梳解,同学们的数学成绩提高很快。我更是突飞猛进,高一时数学很差,读文科后数学过关斩将,居然总是名列前茅。

很多年后,当我的孩子为数学难题发愁时,杨立义老师循循诱导的耐心、抽丝剥茧的方法,给我辅导孩子不少启发。前几年,还看到李智、田学红同学到加拿大拜访老师的合影,倍感欣慰。

历史老师肖曼,个子不高,知识渊博,他也从不用讲义,一支粉笔讲一堂课。他的外地口音,至今犹在耳边。老师对历史颇有见解,经常在黑板上感慨地板书“在历史的长河中,人啊,人……”,以此慨叹历史的漫长、时光的流逝及人生的渺小。

第一位地理老师是汤启渐。他称太阳黑子为“耀斑”,比喻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好像星星“屙屎”,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高个子黄星阁老师接替他,大家尊称为“阁老”。他年龄不小,总是笑眯眯望着同学们。老师喜欢给大家抄各类地理常识,三山夹两盆、十大煤矿、十大油田之类。教室里贴得到处都是,成了文科班的一道风景。2005年我回母校参加百年校庆时,据说老师已卧病在床,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作为学生甚为歉疚。

政治老师王良玉个子也不高,喜欢穿一件长袄。老师的爱人是学校鼎鼎有名的郑健豪校长。我学政治认真刻苦,成绩很好,颇得老师欣赏,她经常叫我在课堂上解答习题,尤其是,我当时家里经济困难,远在汨罗的姨妈每月都给我汇来二三十元的生活费。王老师好像兼学校办公室行政事务,掌管一中印章。当时的纸质汇款单去银行兑换时,必须由单位在背面盖章签字。所以,我经常下课后随王老师到学校行政处去盖章。得知我的情况后,老师颇为感慨地说,李鸿基呀,你有一个好姐姐,还有一个好姨妈呀!

第六章 “恰同学少年”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在文科班,我与几位同学相识相交成了挚友。

李立家住在氮肥厂,到他家要从渌江边坐船过去。与他交朋友,是高二时,班上与其他班级踢足球,李立用力过猛,争抢球时不小心凌空摔倒,手掌着地,伤得不轻。他因此休了一段时间假,我便给他写信安慰,他也乐于回信给我。他在一中读初中的李彤老弟当信使鸿雁传书,为我俩传递信笺。我俩兄弟般的友谊逐渐升温。后来这份珍贵的情谊一直保持至今。

高考结束估算成绩填报志愿,要几天时间。我家住在乡下来回不便,就在李立家住了一个星期。他当厂长的老爸李景山叔,在职校当教师的妈妈汤老师,都温煦可亲;姐姐李来安,还有李彤老弟,都没把我当外人。

记得那时正值暑期,大家把吃剩的西瓜削了皮打汤,吃得津津有味。我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摘了一大筐辣椒,陪李立一起走回氮肥厂。后来我又写信给李立,鼓励他考到与我同一所高校,在大学也成了同学。只可惜,大学毕业后我分到汨罗工作,回来与李立及家人告别。他们把我送到渌江边。后来再没能见到妈妈汤老师(当时笑说认我为干儿子)。

刚上文科班,与坐在后面的林志祥同学混得很熟。他个头很高,很是帅气,喜欢骑单车上学。有一次,他看到当时在长沙办学的湖南科技大学贴出招生公告,就动了心。他与我商量,担心高考把握不准,想提前报考这所学校。我也沉思了一下,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不如尝试一下。我就开始鼓励他,并陪他去找郑校长汇报请示。郑校长家住在银杏树下操场角落边一排平房,当时王良玉老师不在家。郑校长很是热情,招呼我们在门槛边坐下,听取汇报并笑着分析商量此事。

在郑校长的支持下,林志祥如愿考到长沙,提前离开了文科班。他很快毕业回到醴陵工作,事业发展蛮好。每次遇到他,我都要表功一番,“别忘了,是我鼓励你考上去的喔。”

快毕业时,插班过来的巫辉亮同学经常陪我玩,帮我走出情绪低谷。我与李立、李立新、晏伯轩、彭红文还经常到渌江桥边去游泳,喜欢扎猛子,表演鲤鱼打挺之类的跳水技巧。每次回家乡过东门上渌江桥,那时的身影仿佛倒映江边,打闹嬉戏声又回荡耳畔。

第七章 “回字寝室战高考”

同学们这份拼抢足球、争抢馒头的劲头,也被用在高考上。

进入高三,我们文科班男生搬到回字寝室居住,迎战高考。所谓“回字寝室”,就是一栋有个天窗(类似天井)的方形回合围屋。外面有水龙头,同学们可以洗衣服。碰巧的是,高一时的班主任邹老师也住在这里,时常看见他使劲倒腾衣物。

我和李立、肖森严、巫辉亮等住在一起。同学们都很刻苦用功,早起晨读,白天上课晚上自习,到了深夜有的同学还躲在被窝里背诵,甚至有的同学在寝室熄灯之后,还悄悄溜到厕所里去看书,因为此时只有厕所的灯还是亮的。

高考时间很快到来,那是1985年7月。一共考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六门,其中语文、数学满分为120分,其他各100分,六门总分640分。那年的文科题目都不是很偏很难,主要大的考题都在学习、复习的范围之内。我们文科班的数学考题自然比理科简单容易些,一般考个100分左右并不难。我由于经验不足,有些紧张,把本来选对的答案,又去改动,结果冤枉丢了不少分,只得80多分;语文英语还可以,语文是班上考得好的,英语也有90多分。政治、历史、地理答题方法不甚得当,简答题、问答题答得过多、过长,没有拎出要点来。这三门都只得70多分。本来按照我高三名列前茅的历次考试成绩,考个500分上个重点院校,是蛮有把握的,结果只考了个普通本科分数。

对于我这个农家子弟来说,当时家庭条件十分困难,能考上跳出农门就不错了。公布成绩不久,我三叔李培运很关心我,抽时间跑到一中张陵育老师那里,让张老师带他一起去查我的分数。我已故的大伯妈是张老师小时候的奶妈。结果,我虽然考得不太理想,总算是榜上有名。

第八章 “深圳成立一中校友会”

2004年的暑期,我在家突然接到高中时的班主任李英杰老师的电话,说是一中部分领导、老师组队,要来深圳了。

原来,2005年是一中成立百年大庆,市里、学校都很重视,发动全国各地校友返校团聚,共庆一中百年华诞。珠三角这边由时任副市长谢逢娥带队,校长汪理智、书记罗东江、工会主席张智生、副校长曾凡骥,还有周树绵、漆则朋、李英杰老师等。他们先到珠三角几个城市专访发动,并在各地组建校友分会。我们在深的几位同学,到广州把几位领导、老师接来深圳,很快就成立醴陵一中深圳校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