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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0
星期五
当前报纸名称:宝安日报

有鸟飞过(2)

日期: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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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A14版:凤凰山·有凤来仪       上一篇    下一篇

婉可人,张开,飞扬灵动,黑颈丹顶白身,飞羽端有黑边,收拢翅膀,黑羽尖收拢在尾巴处,恰如黑色的尾巴,颜色搭配之妙,谈造化之神奇,令人啧啧。5月份开始孵卵,丹顶鹤伉俪情深,恪守着携手白头的爱情观,夫妻鸟共同孵化抚养幼鸟,丹顶鹤孵化器通常在33天左右,幼鸟破壳之后,便可站立,3天左右可以与亲鸟一起下地,三个月之后,便发育成熟,随时准备展翅迁徙,都说,鸟的骨头是空的,以便起飞,丹顶鹤的骨质非常坚硬,庞大的身躯,不允许骨质脆弱,在鸟类中,丹顶鹤是不是飞得最快,且不论,飞行的高度,怕是无鸟能出其右,可以发到5多千米的高空,速度可达130多千米每小时,若这样的车速,在高速路上奔跑,怕是要罚款的。秋后,从东北往南方迁徙,南方的栖息地,有江苏盐城海边滩涂,石臼湖湖滩湿地,营口河口湿地等。

丹顶鹤不怕人,前两年,有几只丹顶鹤飞到盐城市区,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信步,人来不拒,与人合影。我有幸在石臼湖草甸与之邂逅,只是远观,在草甸与湖水交界地带,五六只的样子,正悠然地飞翔,能听到个——哦,个——哦的鸣叫。

人生七十古来稀,丹顶鹤可活八十余龄,民间,丹顶鹤便有了长寿的寓意,常以松树与丹顶鹤为题材作画,用以祝寿。丹顶鹤因何如此长寿?因素有许多,不过,丹顶鹤对自然生态环境严苛要求,定是一种不可或缺重要的因素。人要长寿,也要自觉地维护好自然生态环境,不能只盯着钱看,也要务虚,抬头看看远天的悠悠白云,耳闻远天的鹤鸣。

一条小河蜿蜒而过,一条林带追随小河远去,远远地望过去,只见林带不见小河,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眼见的是实,却又非实,来到小河身边,真相便会大白,小河不小,河边长满芦苇,菖蒲,又有侵占草滩的企图,树木生长在岸堤上,岸堤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在芦苇荡里、河滩的草丛中,不时传来锦鸡的咯咯咯的叫声,闻其声却看不着,寻不见。

一条小河,如同一条长长的瓜藤,村庄是瓜,庄稼是叶,锦鸡便在瓜叶间生活,当然不仅仅只有锦鸡,有杂花,有野草,有树木,有鱼虾,有刺猬,有狐狸,有老鼠,有蚱蜢,有蜻蜓,有蝴蝶……锦鸡才是主角,我要为它展开我的文字。

锦鸡,古人称雉,俗称野鸡,长久以来,一直伴随着人,不离左右,它是家鸡的近亲,却对人充满了戒备之心,有着极强的边界感,从不踏雷池半步。俗话说,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不打满天飞。家鸡不会是野鸡驯化来的,在与人交往的规程中,吃过不少亏,好像看透了人性,与人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在村庄,看到雄鸡,气宇轩昂的样子,身边少不了母鸡的跟随,雄鸡发现有好吃的食物,咯咯咯叫唤,喊母鸡来吃,雄鸡拥有着华丽的羽毛,英武雄丽。有时,我就怀疑,雄鸡或许是锦鸡驯化而来的,实际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家鸡孵化后,放养在野外,从未见过家鸡野化,不像猪,若把小猪在野外放养,几年之后,便会野化返祖。锦鸡有个性,宁愿被人猎杀,也不做人的俘虏。

狩猎作为一种职业,一直延续至今,过去,村里总有几家猎户,后来,就没有了,渔人倒是还有,家中不准藏有枪支,偶或设陷阱,用网,捉锦鸡、野兔、大雁之类的,多自己吃,有人想买才卖,捕鱼从来都没断绝过,有水就有鱼,有鱼就会有渔民。小时候,看到过猎人用火枪打猎,秋后,两三个猎人,用火枪,我目睹过猎人往枪管里装填火药。那时,农闲的时候,常有人来村里扫硝,老屋墙基硝化的墙土,青砖、红砖、土墙,经过岁月的侵袭,化成了浮土,也就是硝土,扫硝人用软刷子刷硝土,好像没人说什么,大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默许,若放到现在,是难以想象的,什么都要拿钱来权衡的时代,岂有免费的道理?我猜想,硝土大约就是今天所说的稀土,用以加工火药,火枪需要火药,火药就有市场,自然就有扫硝土的人,这也说明,那时野生动物也多,尤其是锦鸡,秋后的棉田里,隐藏着一窝窝的锦鸡,猎人一字排开,赶野鸡现形,好猎杀,常在乡路上看到背着一串锦鸡而归的猎人。

锦鸡在芦苇荡,或者草丛中,也会在玉米地里,大豆田里,做窝孵卵,一窝可以孵化十几只,在田间小径上行走,便可听到锦鸡在大豆地里咯咯咯地叫,闻声望去,有时可以看到,母鸡在前边跑,后边跟着一串雏鸡,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豆田里,大豆秧子随风摆动着,似乎在为锦鸡小队打掩护。

农田的锦鸡多时,偶或从玉米地里走过,暑天,玉米齐腰深,田里少人行走,走着走着,就听扑棱棱一声,一只锦鸡在眼皮子底下飞了起来,吓人一跳,赶紧抚着胸口,以免心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锦鸡,可以说是大型飞鸟,天生丽质,羽毛绿色,赤色,黑色,橘红色,橘黄色,经过天然的搭配,羽毛的光亮,有着金属般的质地,尤其是尾巴后的长长野鸡翎,孔雀见了,怕是羞于开屏。我怀疑,凤凰的形象,就是源自锦鸡。

冬天,田野里没有庄稼的遮掩,平旷而又寂寥,野鸡夜晚到河滩茅草草丛,或者到芦苇荡里过夜,白天飞到麦田里,人能看到它,人亦在它的视线里,锦鸡与人打交道久,能看出人的意图,它从人行路的步态,以及距离的远近,来判断来人是否是危险分子,一旦感觉不对劲,立马起飞,远离是非之地。

小河一度污染严重,上游有几家小型造纸厂,河水都是黑的,散发着腥臭味,有那么几年,少能见到锦鸡,小河里鱼虾几乎都绝了,后来,环境治理,河水变清澈了,锦鸡才逐渐多了起来。

锦鸡,似乎成了具有专业能力的业余环境质量检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