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记（3）

坡下是竹林，修长的竹子

好看极了

有些竹子已经蔓延到坡上

有些后生一去山外好多年

9. 冷水台

神坐过的地方，人们也可以

在傍晚出一会神。傩戏也称鬼戏

穿红袍的人，手持呜呜的牛角

冷水台。梅子雨。湿地黄昏

荷叶大得可以当作斗笠

10. 进山

城池一样的石头，坍塌了

人们为之伤感

此时绿草萋萋

玉米苗刚刚没过脚踝

万年的时光不短也不长，页岩一边沉积

一边在风中破碎

石头的质地，成为骨骼和脊梁

黏土的特性，养育长叶子的植物

山势陡峭，不宜行车

宜背柴，宜挑禾，宜牵牛缓缓慢行

山里人家不善言谈

会微笑着递上一支烟

山中少日月，多荒草野花

要天干地支何用。要纪年历法何用

要恩怨情仇何用。要诗书礼仪何用

要挑灯夜读何用

一棵老酸枣，几百年了，它不结果实

传说它是公的

一座大山，几千年了，传说人出山

要走上十天半月

很多人从此不再回来，那些老人

守着几间老屋何用

一座大山，守着几条大河，几座小桥

几亩薄田，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