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一定是会走入生命里的,可能就是个匆匆过客;非要等待出现未必能够圆满。圆满其实是修炼的过程,在等与不等的过程中,你已经知晓了答案。只是你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罢了。”
“看来我是应该有所选择了。”韩望月叹了口气。
“一切尽在造化中。”高僧续道。
吴亦鹏这才听出韩望月与大鹏似乎有不解之缘。之前没听她说起过,这会儿才有了一点弦外之音。
快告别的时候,高僧却让韩望月借一步说话。她有些愕然,以为高僧有什么企图似的。
吴亦鹏也不放心,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大师也有假冒伪劣产品。他提醒韩望月当心,自己就在门边候立。
高僧低语道:“我观女施主似乎有佛缘,尽可以修身,成为俗家女弟子,带发修行。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韩望月笑道:“感谢大师厚爱,我等凡夫俗子,还没悟透,不敢染污佛门圣地。等我有所感悟,再来请教大师不迟。今日幸得赐教,很受启发,感谢大师召见。我们这就告辞了。”
“如此,只等有缘再见。”高僧似乎有些惋惜。
韩望月趁此机会,唤吴亦鹏赶紧撤。
他们一口气走到寺门口,这时抬头望见东山寺厢房,如同隐在云层一般。那个高僧所说的话却如死水微澜,荡漾开来。
吴亦鹏问:“他对你说些什么?”
韩望月笑说:“他说咱们似乎今生有缘。”
“真的?”吴亦鹏半信半疑,然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韩望月有些生气,她说:“笑够了没有?再这样我立马走人!”
吴亦鹏强行止住眼泪,一本正经地说:“没有,韩大小姐,我服你了。”
两人来到寺外,天色突然暗起来。他们寻思没带雨具,又不能回寺中躲雨,情急之间望见前方有一凉亭。正在修葺,搁置了不少装修材料。他们跑过去,刚入亭内,倾盆大雨,似乎把所有力气都撒了出来。
韩笑月说:“风雨故人来,想必是上天要再留我们一会儿。”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吴亦鹏自言自语道。他想起来了,只是那天他对韩望月说过的话,难怪如此悦耳。
生活就是经常会开这样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人哭笑不得。
在亭子里,两人又聊起了寺内见闻。由于见过了高僧,他们已经不感兴趣了。沿途的花花草草倒精神起来,在雨中贪婪地吮吸着。自然的生命力如此旺盛,实在令凡人不得不佩服。
他们打算去逛大鹏所城,寻了一位本村土著做导游。好说歹说花了两百大洋请人家出山。
导游还是位男的,他介绍说,深圳,又名鹏城,发源于大鹏所城,这座古城建于明朝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是明清时期中国南方重要的海防军事要塞,它有600多年抵御外来侵略的历史,是明清时期最完整的海防哨所。大鹏所城占地十万平方米,有许多建筑,如城门楼、将军府第、后宫、大鹏仓、明清民居建筑群、烟墩遗址碉楼、咸头岭村等,其中一些保存完好,值得参观。古城还保留着大鹏方言、婚俗、民歌、风味小吃等独具特色的民俗,是岭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吴亦鹏特地到图书馆查了康熙《新安县志·地理志》城池条,里面记载:“大鹏所城是由左卫千户张斌建的,内外用砖石砌成,沿海城市以大鹏建的最多。”
这座将军第位于南门街,它是清代中叶典型的院落建筑群,是清朝福建海军总督刘起龙将军的住所,房子呈不规则梯形。门前横幅正楷书写,名为“将军第”。
他们从将军第的侧门进入,发现有两个大厅,一口井和六个隔间。左边后院有四个前后隔间和一个露台,前面有条长廊,把门和后院连接起来,并在地上砌砖。墙石脚青砖结构,木梁,石柱基础,屋顶结构是一座坚硬的山顶,有灰色的山脊、屋檐雕刻的花、鸟、植物、人物故事等主题画,这些画作入木三分,栩栩如生。
每到一处景点,吴亦鹏和韩望月都忘不了驻足一番。正当游兴渐浓之时,导游临时有事先走了,余下的景点让他们自行赏鉴。韩望月知晓他是故意躲开的,谁都不会笨到一路充当电灯泡而不自知,二人世界在漫无目的中多了些随意和浪漫。
五、大鹏渔民
时间一长,吴亦鹏跟爱情客栈的光头老板很是投缘,谈话之间,听说吴亦鹏想租船出海,便给他推荐了一位当地渔民刘大牛。光头老板说他是土著,这里没他不知道的地方。颇为传奇的是,他有一个弟弟在南洋,是有名的归国华侨。每年都会给他寄钱,盖房子,修路,建祠堂,供出了两个大学生。现在一个儿子在政府部门,一个在学校当老师。
回市区前一天,吴亦鹏和韩望月相约随刘大牛去出海打鱼。吴亦鹏十分喜欢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看了不下十遍。出发前,他脑补了许多关于大海的知识。如果海上遇到风浪,是跟《老人与海》一样与鲨鱼搏斗吗?人生来不会被打败,能够打败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命运,像极了那起伏不定的大海。
约好刘大牛后,吴亦鹏和韩望月在车上小睡片刻,又往海滩进发。这时人流更炽,路旁供游客租用的两轮或三轮自行车生意异常红火,情侣出双入对,在长长的海岸边组成一道美妙的风景线。风呼啦啦地吹,如同青春飞扬的心,在拥挤的人流之中车倒寸步难行。
吴亦鹏和韩望月弃车步行,一路都是美妙的风景和人间烟火气。有旅游团排队候在洗手间的,有海底手工艺品叫卖的,远处但见海水在喧哗,却从上午的蔚蓝色变成了深紫色,变幻莫测的海水促使他们加快了步伐。这次停在了一个港口,吴亦鹏联系上了刘大牛,上船后,快如飞箭,一下子窜离了岸边,直扑海心而去。
刘大牛喊声“小心”,船如小时候投的石子,与水面形成相切之势,一路撒满了笑语欢歌。整个海面也因游人的到来显得愈发的热情和深沉,似乎埋藏着许多伟大的梦想。
韩望月心扑扑跳,却没有丝毫的恐慌。船后涌起的洁白的浪花,仿佛在招摇着,惹人手挽起乱入船的精灵。海风钻入身上的救生服,说着温柔的呓语。天高水阔,视野顿时开阔。海天相接处,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如同一个个遗世独立的隐士。海边的人们客气地向他们挥手致意,他们也回一个手势;旅游团车队如长龙,排满了海岸,沿着蜿蜒的水泥路匍匐前行;海边尽头处不断有游客从Z形阶梯下到海滩,分布于各个沙滩,在挑拣着什么;前边的岛屿如同烟树,一片朦胧,却有着说不出的美感;海鸟追逐着游艇朝着海天一线处翱翔。他们的心一下子飞了起来,恨不能生出双翼劲舞苍穹。船员将艇泊在海中间,便于他们将最美好的记忆摄入胶片。
韩望月隐隐觉得脸上落有水珠,才发觉下了细雨。恰好是归途,迎面正出航的人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可雨中的大海却有另一种美。刚才还如淑女般娴静温顺的海面,此时变成了性情泼辣的女子,将水搅得天翻地覆。船疾驶在海心,随时有被淹没的可能。这倒给稳坐艇中的人们增添了不少刺激,容易找到昔日冒险者的激情和勇气了。
艇靠岸后,有人惊魂未定,有人意犹未尽,有人追思忘远,有人即兴抒怀,全都感受到截然不同于海边的壮美和奇观。韩望月的脚趾受了伤,流了不少血,原来船行太快,被一个小孩的鞋子踩伤了。拿水冲了伤口,再简易地做了包扎,慢悠悠地往泊车处走。
这时的目标就是艇上所看到的尽头,有着一处蓝色栏杆通道直达的海滩。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如愿到了那里。步入大片密林,穿过一条石砌小径,路过一家海鲜烧烤餐厅,栏杆筑成的阶梯赫然在望。只是不断有人群进出。吴亦鹏莫名兴奋,像风一样跑下去赤足而行,沙滩上同样有不少的海带,更多的是绿色的紫菜,居然还有人摸出了海参。而韩望月掏出来的却是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外形极丑,黑不溜秋,还会往外渗水和吐秽物,经过讨论,大家认为这是海中类似于蚯蚓的东西,还好没一窝端,从石壁和石缝中捞出的几个就让它们在石头上晒干了。手背被尖石所刺,现出一道道水痕,浸在温热的海水中,一点儿也不觉得痛楚。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韩望月在拍照,旁边有一位小宝宝咯咯的笑声和着海风传送得很远很远。入夏的季节,这时仍洋溢着晚春的气息,似在做着最后的挽留,长久地倾听黄昏时分的轰响。吴亦鹏伫立发呆,海景一览无遗,心潮却是难平。
吴亦鹏对韩望月道:“在海的胸襟面前,人着实变得渺小。一切的尘世俗务,一切的艰辛苦难,如风而逝,变得无足轻重。我们成为了海的儿女,可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