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亲拉着我说,事情都过去了,阿表都来家里认错几十回了,你还记恨人家,都不像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事。亏你还说是兄弟。听母亲这么说,我只得停住脚步,冷冷地对阿表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阿表把他手里装着竹军棋的竹筒塞到我手里,然后说:“乞食仔,我知道你心里恨我。真的对不起,我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过完节我们一家要搬到广州去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知道你喜欢这副军棋,我送给你做个留念吧。”
听说他们一家要去广州,我疑惑地看着他说,去广州不回来了?他点了点头说,我二伯把我爸妈安排到他的工厂工作,并分配了宿舍。二伯也帮我和姐姐找到学校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拉着他的手说,我不生气了。来,我们下棋去。
那晚,我和阿表下棋下到深夜,下了一个晚上的和棋。
阿表一家搬到广州后,我的家也从村里搬到小镇,那副竹军棋在搬家时弄丢了。
以后的日子,我也买了很多副实心塑料的军棋,但无论怎样,始终觉得比不上那副竹军棋。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我碰到回来办事的阿表大姐,问她阿表的情况,她哭泣着告诉:阿表走了一年多了。阿表大姐告诉我,她弟弟是鼻癌……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非常难受,与阿表在一起的时光一下子又浮现在眼前。
三十多年来,我看到竹就总想做一副竹军棋。
下午,我到国启家催他与我去利胜家砍竹。
我们一行人到利胜家河边的竹林砍竹时,天空下起雨了。
我心里在想,难道阿表知道我要砍竹作军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