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在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离了水的鱼般张大嘴喘着粗气。
把门关上。她斜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无力地对我发号施令。
我往门口挪了挪身子，在门上踹了一脚，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打量了一下客厅，家具都是旧的，不但样式旧，品相也很旧了，显然都是房东或前任房客遗弃的，但到处都打扫得非常干净。从布局看，这应该是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一个人租住这么大的房子，在这么年轻的单身女人中是不多见的。
我缓过了劲儿，慢慢站起来，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我慢慢移到闵雪对面的沙发上，无力地躺在上面，顿时有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
四
我先听到一片“哗哗”的水声，再慢慢睁开眼睛，晨曦透过窗帘，室内的光景已朦胧可见。
门声一响，闵雪身披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的长发很随便地披散着，面部更加清新，比昨天见她时，还多了一点儿红晕。
别这么看着我！她不好意思地裹了一下浴巾说，你快去洗洗吧，一身的酒气。
我站起来，头仍有些胀痛，双腿发软。我来到浴室，冲了个淋浴，用毛巾擦身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为我准备了一个盛满水的纸杯，纸杯上横放着一把印刷着某宾馆字样的一次性的牙刷，一看就是在住宾馆时“顺”回来的。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
洗漱完毕，我感觉浑身清爽。我将内裤随手丢在手纸篓内，直接穿上了衬裤，然后套上毛衣，直奔卧室。
她果然就在床上，躺在被子里，微眯着双眼。我掀起被子，发现她一丝不挂，就将刚刚穿到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下来，钻进温暖的被窝，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她全身温润光滑，柔若无骨。我吻了吻她的脖根，她马上发出轻声的呻吟……她的全身变热了，热得有些发烫，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冲了个热水澡，回到卧室，闵雪光着身子刚下床，见了我就缩成一团，带着哭声喊，哎呀——你先出去，我找件衣服。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在茶几上不时发出提示音。我拿起来一看，好多未接电话，光妻子的就七八个，还有章力其的两个。
我先给章力其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章力其就大呼小叫，亲哥！怎么才接呀！嫂子打了三四遍了，我都快替你包不住了。
我问，你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就说你喝多了，在我家沙发上睡着了，说等你醒了给她回电话。
我说了句“谢谢”，就给我妻子打了过去，对方关机。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二，上午她有两节课。妻子是初中老师，还当着班主任，平时工作很忙，基本顾不上我，这也是我比较自由的前提。
闵雪已经冲完了澡，偎到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青春气息，内心充盈着满足和罪恶感，还有隐隐的愧疚。这么美好的女人，而我仅仅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她注定要离开我，迟早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一丝淡淡的忧伤，混杂着莫名地嫉妒，竟有一缕忧郁涌上心来。
手机响了，是章力其的。
章力其阴阴地笑了一下问，忙活完了吗？
听不到我的回答，他才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下楼吧，我请你吃早餐。
我一边和闵雪往楼下走，一边在心里算了一下，昨天晚上这个完整的饭局，接连三场，章力其少说也得破费三四万元，在这个北方小城，已经够奢侈了。
我们在龙门大酒店吃自助早餐，我胃里不舒服，几乎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杯牛奶。餐后，闵雪打车去上班了，章力其开车送我去单位。
章力其随我来到办公室。他将一个花花绿绿的布包放在我办公桌里面的角上，郑重地说，早听说侄子去北京上大学了，北京花销大，这是给孩子的一点意思。
接着，他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起笔来，看到分管的副局长已经在上面签过字，就在最后一个签字栏里签上了我的名字。
章力其长出了一口气说，终于办完了，谢谢的话就不说了。
章力其走后，我反锁上门，打开那个花花绿绿的布包，里面是几十摞红色的人民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民币，头脑一阵晕眩，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绞痛，赶紧跑到洗手间，哇哇大吐起来！
我迟续吐了有十几分钟，一直吐到胃里空空如也，吐出了胃液。
我按了一下冲水开关，哗的一声，昨天晚上摄入的美酒佳肴，全部都流入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