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作文
最近两个月,干了四件有点意义的事,两件关于阅读的,两件关于写作的。关于阅读的两件事是先读了郭海鸿老师的长篇小说《过关》,后又读了王十月老师的长篇小说《不舍昼夜》。《过关》不算厚,秋雨绵绵的一个下午就读完了,作者满怀深情地讲述了深港两个家庭如何共渡难关、两代人如何面对人生困境、两个人如何经营情感的感人故事,结局圆满,情感饱满,轻松愉悦,余韵绵长。《不舍昼夜》五十余万字,很久没读这么厚重的书了,居然看了两篇,看得老泪纵横,不禁掩卷长叹:自己的人生轨迹,有太多类似于王端午的地方了,可与王端午的人生比起来,又觉得自己活得真没意思。当时很想为这两部优秀作品写写读后感的,一时又不知从何谈起,随后看到好评如潮,又觉得自己怎么写都不如人家感受的深刻,终究未写。
关于写作的两件事,一是前几年写成的《深圳爱情》即将出版,校对、修改,一堆事情突然就冒出来了。这几年,出版方对作品内容、导向的审核越来越细致了,按照一定的条条框框修改自己的作品确实很无趣,很费事,但作品能出版毕竟是好事,何况还是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忙碌之余便有了再写一部长篇的冲动。《深圳爱情》修改得差不多了,我便决定写一部关于深圳本土题材的长篇小说。在深圳生活了30年,对于深圳的过去与现在,我有一定了解,但这部构思中的小说,涉及的人物众多,且虚实结合,时间跨度长,操作起来难度真不小。小说讲的虽是虚构的故事,但描述的场景与人物生活的细节看起来得符合当时的逻辑,太离谱或胡编乱造,别说读者讨厌,自己写出来后也会失去再次阅读的兴趣,倒不如不写。近一个月里,有空我就在忙这事儿,收集资料,采访专家,与当地老人聊天,构思,写大纲和人物小传,活干了一大堆,最终能写成什么样心里仍然没谱。
当今时代,总觉得生活越来越窘迫,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我们能干点什么就尽快干点什么。年轻的时候很想读书,但是没时间,也没余钱买书,现在办公室楼下就是图书室,家里也堆着好几百本书,读书的欲望却小了,遇到没什么吸引力的作品,翻几页就想睡觉。春节一过,就吃五十二岁的饭了,如果再稀里糊涂过几年,活着就为了吃饱穿暖,解决一日三餐,这辈子大概率就这么结束了。但事实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仍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话没说,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连名字都没听过。阅读是为了更好地表达自己,一部手机,其实就是一座随身携带的图书馆,一张书桌,就是我们的精神港湾,阅读优秀文学作品,无论前人的还是当下的,都能唤起情感共鸣,为作者所悲而哭。阅读是一种沉浸式的生命体验,不仅可以摆脱现实有形无形的束缚,还可以带来愉悦与放松。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阅读与生活经历同样重要。
年初,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2025年,八小时之外,平均每月读一本书,平均每天写一千字。之所以强调“平均”,是因为除了阅读和写作,还有大量繁杂的事务需要面对和解决。如果这个目标实现了,其实也挺开心的。今年要读的第一本书,是女儿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她花48元网购的《白鹿原》,数月前我还从网上买了《一句顶一万句》,这两本都只翻了几页,前者没读是因为近期正在忙着为新作品作准备,后者没读是因为字太小,看着很吃力,等有空了配副老花镜慢慢读。这两本读完后,再读文友们的书,文友们的书够我读大半年了,如果没读的都读一遍,这一年差不多就过去了。我觉得文友们的书还是要读读的,无论买的还是人家送的。如果连文友的书都不读,写作还有什么乐趣?当然,对自己胃口的,就读慢一点,不太对胃口的,就读快一点。
■对话
怎么写比写什么重要
问:深圳元素的写作,您觉得给自己带来哪些思考?
答:深圳的发展很传奇,但创作者只盯着深圳写未必是件好事,我自己就是个比较失败的例子,无论小说还是散文,多与深圳有关,我得努力试着跳出来。深圳的创作元素非常丰富,普通人的命运、多元文化的碰撞、金融、科技等。但文学终归是文学,怎么写远比写什么重要。
问:第一本书《人间烟火》的出版,给您的2024年带来哪些不同?
答:2024年写了些零零散散的文字,文学创作方面可以说是一个荒年。《人间烟火》拿了“深圳群文”一等奖,算是一点认同吧。出了这本书,朋友相聚时偶尔会聊起书中的文字,我觉得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问:非虚构写作和小说创作,您更喜欢哪一种?为什么?
答:相对来说更喜欢小说创作,因为它发挥的空间更大,发表或出版的可能性也更大。在当下,我觉得要写出真正具有文学价值的非虚构太难了,当然,小说也难。
宝安日报记者 李秋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