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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9
星期四
当前报纸名称:武进日报

为了那一抹白

日期: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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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db:版面标题1]版:第A02版:文笔塔 乐享       上一篇    下一篇

雪后初霁,寒风凛冽,登山驴友相约浙江安吉云上草原赏雾凇。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沿高速看朝阳初升,霞光灿烂,似绵延万里的彩色云锦。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大地瞬间温暖起来。

沿山坡而上,尚有余温的双脚踩在封冻后硬邦邦的泥土上,感觉不那么舒服,好在路不滑。

进入峡谷,清凌凌的山涧水“叮叮咚咚”,在沉寂的山林一路欢歌。冰封大地,唯有这清流让人看到生机和活力。于静中而动,林更幽,水更长。脚踩涧石,稳稳通过。石旁冰凌,静静悬于石,或如箭直刺而下,也似玉吊坠而立,更像刀闪闪发光……看这晶莹透亮的洁净之物,同伴欲伸手轻触,奈何水穿石而过,石上奇滑无比,无法站立。沿峡谷行走,闻水声潺潺,看白石静立苍黄草木间。抬头远望,晴空万里,青天碧海。

偶然间,抬头一瞥,时间凝固,那一幕,印入脑海。右边山头金光乍现,白茫茫的高峰耸立,在阳光下特别白、特别亮,似涂上一层金粉,在蓝天映衬下光彩夺目。“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诗人杨万里笔下的雪后东山大概就是如此吧!“雾凇!”这难道就是我们一心念想要观赏的雾凇吗?大家凝神屏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来到半山腰,海拔已达六百多米。领队飞哥决定带大家朝山头方向斜插入山,脱离预定轨迹,不走寻常路。一人多高的杂树纵横交错,盘根错节,枯黄的藤蔓缠缠绵绵,还没迈步,脚下便被缠住了。登山杖也成了摆设,拿在手上反而成了累赘。在藤蔓间行走,或低身伏行,或扯低踩下,实在行不通想绕开却又碰上。比人略高的箬竹叶,似一柄扁长刀刃,斜剌剌直刺过来,稍不小心便被刺破皮肤,只能两手置于脸前,作投降状,以手挡住这利刃,方能平安通过。登山时张牙舞爪的姿态,定会让人忍俊不禁,好在大家都各自忙碌,无暇顾及。

登上陡坡,回顾四望。玉树琼枝直刺蓝色苍穹,根根灰褐色的细枝都似穿上银亮亮的铠甲,晶莹透亮,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但“雪晴云淡日光寒”,此时的日光,照在枝上只觉寒气逼人。此景定格在相机里,只留下淡蓝蓝的天空和这银亮亮的枝枝丫丫,简单、干净、纯粹。抬头仍是看不见路的密林,似无路可走,只有大致方向。开路的弯刀已卷刃,身上也汗津津的。心中有目标,迈出的脚步也更坚定。近了,更近了。抬头便能看到山头的一抹白。雪落松树,繁茂的枝条,笔直的松针,一根根呈放射状,像炸开的花。雪花落在松针上,似一朵朵绽放的菊花,千万朵菊花缀满枝头,白了松树一头一身。这耀眼的白原来就是它——雾凇。原本以为的高不可攀,现在却是触手可及。这雪一条条紧贴松针,规律而又整齐,似用白雪镶边的绿色绒球,毛茸茸、软绵绵的,一大朵一大朵密密麻麻挂满枝头。偶尔也有几个褐色松果挂在枝下,像一个个铃铛。“不妆空中粉,无树独飘花”,松树如此,漫山遍野的千树万枝亦是姿态万千,尽显妖娆。

仙人洞、大石块、雪松,遗世独立于高山之巅,年年岁岁,默默无言,完成属于自己的生命轨迹。

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的心也随着年轻起来。回想爬山途中的小小插曲,激动又欣喜。曾几何时,我也这样没心没肺,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为了一个目标,不辞辛苦地努力着……一群不再年轻的“青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胆子越来越小,做事思前想后……或许,我们都是为了寻找那不知不觉间消失在尘世中的真实自我,而踏上了起早摸黑、辛劳快乐的户外之旅。

诚如领队飞哥所言:“这样严寒的天气,大伙儿还爬了一座荒得不能再荒的野山,陡坡、密林、大石块,密得脚都迈不进去,但大伙儿还是挺过去了。”

是啊,为了那一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