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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9
星期四
当前报纸名称:武进日报

脉脉此情难诉

日期: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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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db:版面标题1]版:第A02版:文笔塔 记忆       上一篇    下一篇

一程又一程,竹杖芒鞋轻胜马。

一春又一春,一蓑烟雨任平生。

有一种情深冲不淡,那是师生一场;

有一种情真挥不散,那是手足同窗;

有一种情结剪不断,那是母校二中;

有一种情怀理不乱,那是青春过往。

蕴玉而辉 怀珠而媚

从豆蔻、弱冠的相遇,而立、不惑的相聚,到知天命时的相叙,再到未来的相续。

不论岁月更替,不论相隔千里。

总有一种记忆,驻留在心灵的最深处,虽不常联系,时刻被想起。

母校二中,历经百年沧桑,致力百年树人,明年即将迎来她的百年华诞。母校的老师约我写一篇回忆文章,一下子打开了我记忆的阀门,因为,大脑内存里,关于她的记忆点实在是太浓太多。

大脑内的鼠标,一下点开了我当年的六位任课老师,直接上画面:

一丝不苟的发型,一口纯正的发音,一袭板正的皮风衣,一副国际范的英伦绅士风,这是我的英语老师——姜建国。

跃跃欲试的青蛙、色彩炫酷的手环,这些栩栩如生、精妙绝伦的塑编手作,出自我的历史老师——刘中元之手。历史与艺术在此碰撞,仿佛告诉我们,历史,是可以被玩成艺术的。这次毕业35周年聚会,远在上海的刘老师因为患阿尔兹海默症,没有到场,但他依然记得母校,发来了祝福大家的视频。可见,历史也是可以被选择性遗忘的。

用证明韦达定理和徒手画圆的双手,在钢琴黑白琴键上轻松敲奏出贝多芬的命运交响,用演算中的1、2、3、4、5、6、7,教我们吟唱出旋律中的1、2、3、4、5、6、7,大家不会相信,这是我的跨界数学老师——周国林。

教导我们做人严谨,做事规整,是我的政治老师——唐益安。直到现在,我还一直在尝试,用真理寻找真理,用理论证明理论。

我的SUV从来没真正越过野,这要怪罪于我的地理老师——李永达。他的邮票世界让我知道了世界之大,我想走也走不完,外面世界那么多江河湖海、沟壑险滩、奇峰峻岭、深山老林,想到手机上的导航、天气预报,经常要用李老师教给我的地理知识去补充、修正,我的自驾体验,只能局限在了城市拥堵的道路上。

稍微年长我们几岁,亦师亦友的班主任老师——董小勋,经常深入学生家庭,了解学生动态,和我们促膝谈心,掌握学生心理,他既是灵魂的工程师,也是心灵的按摩师,考好考砸都与我们同悲欢、共冷暖。记得董老师在全市《如何做好高中班主任》的演讲比赛中获得过一等奖,还记得师母是医界领导,估计是在和师母探讨后,董老师专门针对我们这一群少男少女,讲解了早恋危害一二三四五(具体内容不能记全),这直接影响到了我恋爱经验的积累,不会表白也不会接受表白,反正,吓得我把我的首恋(同时也是我的首婚)推迟到了二十五周岁,正好踏在单位的晚婚规定节拍上,现在想来,可能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

至今,我有一份赊欠账单,没有清理偿还。

卜同学:几块橡皮擦(怪她总带那么多)。

庄同学:一把圆珠笔(就不能买好一点的,写写就写不出字了)。

杨同学(女):几次道歉(交流态度不文明,交流用词不卫生)。

戴班长:数次感谢(包庇我不做作业,上课乱插嘴,自习课溜出去打羽毛球)。

史同学:每周都要请我三两块大麻糕。有时我也会节制性、象征性地拒绝一次,尽管如此,现在听到麻糕就反胃。

其他同学:十来本书、打烂的羽毛球拍、踢丢的足球,搞砸的心情……

毕业后的10周年、20周年、30周年和35周年的几次聚会,看到当年摄入营养成份基本相同的我们,开始出现分化,有的明显缺乏身材管理,体型是以前的加大版;有的估计是工作辛劳,发如雪;有的看来日常生活轻松,皮肤白里透红。我想,这也许和同学们的工作有关。他们有的在财税系统,为国把钱;有的在金融行业,为民理财;有的在纪检岗位,扶正祛邪;有的和我的恩师一样,奉献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更有的和我一样,下海摸鱼。这几次聚会,众位同学忙前忙后,他们只是让我打打下手,做做边角的辅助。卜同学的发动、赵同学的推进、杨同学的调度、奚同学的主持,硬是让我们这群中年男女抛却繁忙卸下沧桑,寒暄间不自觉地就痴笑成了当年少男少女的模样。

1988年的高考第一天,适逢创历史的39℃高温天气,当时的考场市二十四中没有吊扇,更没空调,学校联系了一卡车大冰块,所有男同学抡砸大冰,分发毛巾。虽然物理上没能降下几度,心理上却是透心凉,我们也从此开启了各自人生的“破冰”之旅。

许我偏爱 拥我入怀

由于户籍所在地原因,自认为学力充沛、学业扎实的我,在市二十三中参加中考后无法填报省中、市一中和北郊,我母亲焦急地找到了母校时任教导主任的赵从云老师和我后来的班主任董小勋老师,是母校及时接纳了我。我当时却心有不甘、略有抵触,认为母校只是一所普通高中,没想到这却是我人生中最美最刻入记忆的选择,因为我所遇皆良人,所遇皆良师。

1988年,我的母校确实只是一所发展中的学校,但我的各科任课老师却是教学大咖,不仅浸淫教学多年,功底积淀深厚,而且教学氛围宽松幽默、教学风格各具特色,有的于无声处听惊雷,有的于无色处见繁花,有的于平淡处见波澜,有的于细微处见真章。在我们毕业后,李老师到市政协当副秘书长、姜老师到钟楼区当副区长、董老师在五中校长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当时的校领导(后来部分成为了市领导)也是高瞻远瞩,邀请并组织了多次四校联考和模拟考。四校分别是母校、市一中、北郊中学和无锡的一所高中(具体记不太清了),其余三校皆是当时的重点中学。这使我们有了与发达学校的高手过招的机会,也让我们全班创下了当年高考文科本科录取率全常州市第一的佳绩。因为还没有后来的扩招,全市当年本科录取只有500余人,其中文科120名,理科380名左右,1988年全市文科本科以上录取比1987年的100名多出20名,就算是我班贡献的。我班当年实际录取人数21名,超越了当时的省中、市一中和北郊,全班南京大学就录取了两名(其中包括笔者)。随后几年,母校被评为省重点中学和四星高中,也算是实至名归。

醉眠芳草 枕碎琼瑶

遥想我当年躺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实际上是草丛),仰望晴空,编织着我不是梦的未来。

说到操场,我想到了我的体育老师严克新,虽然他不是我的主课老师,但母校的每一位老师,都是那么的通达暖心,令人无法忘却。因为缺乏锻炼抑或是偷懒作祟,1000米体能测评我经常无法达标,有时不得不在气喘吁吁中躲在沙坑边的器械房角少跑一圈。严老师看到后没有扬之于众,更没有怒斥于言,而是问了我具体情况,温婉提醒我良好的体质也是学习的基础。后来我晨晚慢跑,顺利达标,锻炼习惯保持至今。

当年由于不善时间管理,作息时间失调,有时急赶慢赶到校也是迟到,经过学校门卫,感觉非常难为情,在校门口跳下破自行车推行的时候,远处传来的朗朗早读声,砸得我总是深埋着头。这时门卫大爷却总是热情和我打招呼,还问我早饭吃了没有,提醒我不吃早饭会低血糖。

聚散两依依,梦里寻她的记忆,不只是与我的同学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蹦蹦跳跳。我的记忆,是每一位老师的付出,每一位母校员工的关爱,是母校的脐带相连,别后的日思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