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没有妈妈了”

徐益军

2023年5月2日是我最最难忘而又最最悲伤的一天，母亲在22点30分离我而去。母亲的离世让我深感生命的脆弱，也让我无比失落。

那天晚上洗漱好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了父亲的呼喊，刚开始以为我妈又摔了（母亲因为糖尿病较为严重，前几天在给我父亲送牛奶的时候在田头摔了一跤，正好邻居看见，及时搀扶救助才幸免于难），我飞奔下楼，看到父亲死死拉着母亲的手臂不让她没入浴缸的水中，沧桑年迈的父亲已经没有力气抱起母亲了。我惊呆了，一把抄起母亲放在隔壁房间床上，呼喊着“姆妈”希望她能听见，随后拿起电话打了120，随即就给母亲做心肺复苏，又让母亲趴着试图把水挤压出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万念俱灰之下，我唯有对父亲不够心细的怨恨以及无法原谅自己的自责。我难以想象也无法接受现实，憋不住心底的悲伤和痛苦号啕大哭了起来。

对着儿子，我说了一句最简短却又最痛心的话：“爸爸没有妈妈了。”妈妈在哪儿，那儿就是最快乐的地方，妈妈的呼唤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妈妈是一堵墙，妈妈是一把伞，为我遮风挡雨，护我周全，给我安全感。妈妈让我知道自己离生命的远去还有一段距离，这份距离感让我坦然。现在却没有了妈妈，以后再也听不见妈妈的呼喊了……我该如何自处？母亲的突然离去，让我心力交瘁，一片茫然。

哀痛的我，只能每夜走进梦里去捕捉母亲的颜容和踪影。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闪现出母亲憨态可掬的样子。母亲苦了一辈子，每年我都会让父母许一两个愿望，前两年母亲还和我说要去北京看看天安门，看看毛主席，我还承诺说一定让她坐飞机去北京。母亲当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设想的是等我老婆过个一两年退休了，我们一起前往，可是母亲却等不到了。对此我悔恨不已。

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拥有许多平常人的本色，勤俭、善良、开朗、健谈、吃苦耐劳。在当时的社会制度下，她没有读上几年书，对衣着打扮从来没有投入什么精力，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近年来，因为糖尿病与脑萎缩，为儿女子孙操劳的母亲，原来矫健的步伐变得蹒跚了。在我眼中，母亲既普通又平凡，操持一日三餐、洗洗补补，加上让人厌烦的唠叨，看似没有给家里做过多大贡献，但是我们都非常需要她并且依赖她。母亲虽谈不上持家有道，家里确是人丁兴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片祥和。母亲似乎也谈不上育儿有方，但我和弟弟虽不是国之栋梁却也是为国为家作出贡献的优秀儿女。

母亲走了，在我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走了，让人猝不及防。在殡仪馆追悼仪式后看着母亲被推走，我心如刀割，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生命中遇见的第一人就是你——姆妈，我们还做母子，重温往昔，我定护你周全。母爱的恩情，与江河同在，与日月同辉，愿母亲来世为母别忘了留一份爱给你自己。永别了姆妈，我最亲爱的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