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茶叶,承载了五千年中华文化。宜春茶文化同样源远流长。
历史的烟尘掩映着春秋时期楚国的故事:明月山,古称仰山,因其巍峨高耸,景致非凡,楚王闻其名而心动,故亲临此地。一日,偶遇山下茶农,闲谈间得知楚王母后久患痼疾,百治不效。茶农便道:“明日请王驾光临寒舍,带上我的一包茶叶回去一试……”随后,茶农便安排自己的一双儿女,以特殊方式采摘鲜叶——每取一芽皆需经采茶者舌根轻触,连夜精心炒制茶叶。次日,楚王携茶献于太后,烹煮时清香四溢,品之则清冽入骨,太后顿觉沉疴尽消。因采制之法独特,此茶得名“口亲茶”,从此名扬四海,贵比黄金,一叶难求。仰山的茶文化,由此日益兴盛。
东汉年间,孝子陈重,为其母日日奉茶于宅院中古冢,孝心感天动地,获赐金银一罐。宜春茶,自此便寄予了孝道、吉祥与财富的美好寓意。
唐代禅茶交融,皆规源宜春。洪州(今江西)禅风日盛,与茶文化水乳交融,倡导“平常心是道”,茶禅不二,道在茶中。百丈怀海禅师创制禅门茶规,以茶供佛、敬祖、入禅、待客,将茶事庄严纳入佛事。由此,方有赵州从谂禅师“吃茶去”的玄机,圆悟克勤禅师“禅茶一味”的余韵,沩仰宗“和尚门风饭后三碗茶”的朴拙之风。禅茶之风盛行天下,宜春遂成禅门茶规之策源地。诗豪刘禹锡于宜春仰山所作《西山兰若试茶歌》,更是中国文学中全面生动描绘禅茶与绿茶景象的肇始之作。
宋代贡茶珍品,也禅意深远。宜春(袁州)高僧普庵印肃禅师,以“乾坤一碗茶”的宏大禅境,超越时空,滋养人文。宜春茶亦成为朝廷贡品。宋孝宗赵昚品饮后,顿感五气朝元,神清气爽,龙颜大悦,赐名“金观音”。
先贤论茶,佳话传世。唐宋茶风鼎盛,文人雅士竞相品评,蔚为“斗茶”大观。北宋文豪苏轼(唐宋八大家之一)推崇建茶为“茶王”,称“草茶”(即当时绿茶)“不过为臣为奴”,其诗《和钱安道寄惠建茶》有“草茶无赖空有名,高者妖邪次顽懭”之语。
南宋大儒张栻(东南三贤之一)则钟爱宜春草茶(宋时宜春金片分草茶与片茶),其论与苏轼相左。张栻以人品喻茶品,视草茶为超然物外的“山泽高人”,而贡品建茶则如取悦庙堂的“台阁胜士”。
朱熹(生于建茶之乡,张栻挚友)在《南轩集》中评张栻之论“俗了建茶”,认为二者各具其美:建茶如“中庸之德”,中正平和;草茶则似“伯夷叔齐”,清高孤直。
明太祖朱元璋亦钟爱宜春草茶。据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补遗》载,洪武二十四年,太祖体恤民力,诏罢团茶,唯采茶芽进贡。此化繁为简之举,恰恰印证了宜春草茶返璞归真、深得圣心的天然本味。
这场跨越朝代的论茶之辩,成就千古佳话。后世笑谈中,偏爱宜春茶的张栻似更得人心。
当代传承,大家赞誉。今日,宜春金片茶更得诸多文化大家青睐——当代中国哲学宗师王守常先生,欣然题赠“茶境”二字,盛赞其意境。
中国文化书院副院长苑天舒先生誉其“健康、干净、朴素”,乃当今难得的佳茗。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家邱春林先生,于茶中品得“四位一体”:茶理禅机相融、生活修行相通、传统当下相契、技艺大道相合。
金片古法,薪火相传。在鸿儒雅士的支持下,金片茶传承者依循祖传的“金片制茶十八法”,将其细分为选址、种植、天养、采茶、晾青、初甄、武火、平衡、文火、揉捻、塑形、甄筛、烘焙、匀配、祭祖、藏养、品鉴、吃茶等。
如今,宜春茶融通古今,香飘世界。今年,被誉为“江西藏宝”的宜春金片茶,亮相日本大阪世博会中国馆,向世界传递这杯承载千年文化与哲思的东方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