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
三亚湾畔,之前有一个村落叫四更园,几年前已被拆迁。我爱人的家就在那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我爱人讲,很多年以前,捕鱼是他们村民谋生和改善生活的重要手段。村里的男人们吃完晚饭,就开着小机帆船,撑着渔灯到海里捕鱼。渔船不用去多深的海,在离岸一二海里的海面就下网捕鱼了。两艘小机帆船相距几百米,各拖着渔网的一头往海岸行驶,近岸时两艘船拢到一处。这时,村里家家户户的妇女小孩已在岸上守候。船靠岸了,他们分别在两头的网绳上用绳子打个扣,用扣子圈紧身子,使用腰力不断地往后退,渔网也一点一点往岸靠。鱼实在太多了,大家必须不断往前更替位置,才能确保拉力有最大效果。经过一两个小时的奋力合作,各种活蹦乱跳的鱼全部集中到网袋里。沙滩上捡鱼的挑鱼的,不论是男女还是老少,汗流满面的脸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每家每户都分得二三百斤的鱼,吃不完便晒成鱼干。岳母是一个能吃苦的妇女,她把鱼干挑到偏远的山村去卖,既能换钱也能换米。她就这样凭着一己之力撑起了一个家,养活了六个孩子。
这道银色的三亚湾,像个乐手为我奏响了多少青春梦幻曲,又像个月老为我编织了多少甜美的爱情故事。二十三岁那年,我恋爱了。女友很美,曾在县歌舞团跳了一年的舞蹈,因为天生娟秀而被称为“黑牡丹”。其实她一点也不黑。
每到下午,我就不断抬手看表,企盼到点下班吃饭,洗个澡好好收拾一番。天刚擦黑,便急不可待骑着那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吹着口哨迎着晚风直奔女友家去了。而浪漫的三亚湾就是我们最佳的约会场所。我和女友肩并肩手牵手,走个百来米就到了三亚湾。当时,沿着海湾沙地生长着茂密的木麻黄树,形成一条绿色的防风林带。月光如水,树影婆娑。我们光着脚踩着细白的沙子,一路漫无目的地走,时而轻言慢语,时而笑声盈盈,清澈的笑声飘洒在柔软的沙滩上,荡漾在微波细浪的海面上。沙子好似也被感染了,合着我们的脚步哼起吱吱呀呀的小夜曲,让寂静的夜变得灵动起来。走累了,我们相拥着驻足在沙滩上,任由海水轻揉着我们的脚丫。远处的渔灯眨着眼睛,窥视着这对春潮涌动的青年男女,羞得那轮皓月躲到了云层里……
三亚湾不仅仅是三亚一个著名的景点,也用她海纳百川的胸襟铸造了一张出彩的地理名片。
多年前,三亚湾建起一道长十几公里的绿色长廊,被誉为“椰梦长廊”。一棵棵挺拔的椰树舒展着宽阔的枝叶,迎着海风掀起一层层绿色的波涛。人们有的在树荫下休闲小憩,有的闲走在花间小径,有的驻足遥望大海。在海月广场,多种文化在这里碰撞,相拥互赏。来自不同地域的人,穿着属于自己民族特色的服装,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
沿着三亚湾继续向西走二十七公里,就是著名旅游景点天涯海角游览区。说到广义上的天涯海角,唐代诗人杨炎被罢相贬至崖州任司马,写下这样的诗句:“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何处在,生度鬼门关。”可见古时崖州的荒芜苍凉。如今,以前的“天涯海角”已成为如今的旅游胜地——三亚。而多年前,天涯海角游览区就不断注入多元文化,不断提升旅游文化内涵。在这里,举办了精彩纷呈的新丝路模特大赛、见证爱情的天涯海角国际婚庆节,聚集了世界的目光。在爱情广场,两块背靠背的巨石,仿佛是一对男女青年在窃窃私语,又似一对老夫妻相依相靠追忆过往的美好;在历史文化雕塑园,十座巨大的石雕栩栩如生,有秦汉时期率军征战琼南平定内乱的路博德伏波将军,有被贬崖州而写下《崖州八景》的元代宰相王仕熙,有毕生传播佛教文化的鉴真和尚,有研学崖州纺织传播纺织文化的黄道婆,有被誉为“岭海巨儒”的本土进士钟芳……
三亚湾的风情,延伸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