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稳生
清代经学家、音韵学家、数学家江永,字慎修,徽州府婺源县(今江西上饶婺源县江湾镇)人。年二十一,为县学生。三十四,补廩膳生,六十二岁成岁贡生。在全国史学界影响很大,他的著作甚多,收入《四库全书》的有27部,共173卷,据安徽大学徐道彬教授透露,国家社科资金重大项目《江永全书》整理与研究已完成90%。
江永一生不商不仕,教书治学50多年,致力经学、朴学、音韵之学,乾隆七年(1742),受召入京,为“三礼”馆儒臣讲学释疑。不慕名利,在京讲学13月后毅然返乡教书,乾隆二十七年(1762),江永病逝于江湾,享年八十一岁。
江永去世至今已有263年了,然而,他的墓葬所在地在哪里?却是一个解不开的谜,许多对大儒有崇敬感的人士、学者等自费到江湾来寻找未果,本地研究历史文献的文人墨客多次寻找也不能如愿。
江永墓究竟在哪里?被雪藏了吗?大家都十分关心!特别是黄山学院方利山教授、安徽大学徐道彬教授等,一直把这事挂在心头。有一次在黄山市开徽州文公研究会,方教授特别嘱咐我说:“江永墓一定要帮我找到,他的墓碑是清代状元金榜题写的,找到之后请拍一张照片给我,了结我一桩多年的心愿。”
据《婺源县志》记载:江永墓在江湾镇湖山村后山,墓地坐西北朝东南,四周以青石垒砌而成,顶封土呈弧形,高1.6米,直径5米。墓前门堂长7米,宽5米,占地25平方米。碑文系清学者金榜题,上刻“皇清岁进士从祀紫阳名儒江慎斋先生偕原配汪氏孺人之墓”。
然而具体哪座山?哪个位置?怎么走才可以见到墓地,前去拜谒,对先人表达敬意和尊重,这一问题困扰着大家多年。
2023年4月初,我陪同一帮客人在江湾景区遇到了景区的负责人,并问起江永墓的事情,景区江经理给了我江湾村委员江书记的一个号码,说他可能知道,好像刚修葺过,我一喜。按号码拨了过去,他却说刚修的是江湾一世祖江敌墓,不是江永墓,需要问下村民。
2024年5月,我受方教授的嘱托,按县志上所记,立马去江湾镇湖山村寻找位置,我们徽州学研究会三人,在湖山村访问了村民,有的说不知道,有的说10多年前有一帮研究生来村里找墓,请人带路,只因为路太难走,根本无法找到。现在一些年纪大的老人离世了,知道江永墓的人越来越少,寻墓比较难,我们只好回赶,再去想法子。
乙巳清明前,我应邀参加黄山市汪华研究会,又一次见到方教授,向他汇报江永墓的寻找情况,他鼓励我再继续找,一定会找到。
后来还得知来婺源寻找江永墓的县内外人员不只我一个,在江湾湖山村一带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江永墓。
我认识到,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请县文物局、县文广旅局的人来帮忙,我因此到了县文物局,在县文物局查阅了早年的文物普查档案。2025年4月7日,在县文物局詹建春局长及江湾、占坑村委会两位江书记及村民的实地寻找下,通过定位器定位,解决了县内外众多专家、研究者困扰多年的难题。
江永墓找到后,立即对外发布了消息,听说找到了江永墓,一下子婺源来了许多名人,黄山市黄山学院原党委书记汪良发、徽学专家方利山教授来了,安徽大学的徐道彬教授特意从合肥赶来了,黄山市戴震文化研究会隆阜专委会的主任、秘书长来了,县图书馆馆长、县教体局文化研究者、县徽州学研究会的研究人员来了,江永后裔们来了,还有县内众多本地学者等齐聚江湾湖山村后山上,来谒拜这位儒学大家。
在墓地,清代状元金榜题写的墓碑已找到,遗憾的是主墓碑刻已分离,上部分立着,下部分躺卧在墓的下方,但字迹依然清楚,“皇清岁进士从祀紫阳名儒江慎斋”在上部,其他文字在立着的碑下方。村支部书记说,这碑刻分离两半,是因为山上曾发生过山火,石碑被烧过之后上部就跌落了下来。碑刻的下方,有一个大洞,都说是盗墓贼留下,还好墓室是安全的。其他方位等与资料上介绍相吻合,方教授还打了罗盘,就是这里,他肯定地说。
江永一生蛰居乡里以教书为业,清代著名学者戴金榜、程瑶田等人都是他的学生,曾“拜门下问业”,金榜生于1735年,逝于1801年,原籍安徽徽州府歙县岩寺(现徽州区),字蕊中,又字辅之。乾隆三十七年,金榜以优异的成绩成为状元,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曾担当过山西省乡试和京都会试的副主考官。另外,休宁隆阜人清代哲学家、思想家、考据学家、经学家戴震的始祖为婺源戴氏所迁。
乾隆十七年(1752),江永应歙县西溪不疏园主人汪泰安的礼聘讲学不疏园,这一年江永七十二岁,而戴震、程瑶田、金榜、汪凤梧等人都在二三十岁之间,在学术研究方面,江永除考礼穷经之外,以自身的研究实践,拓宽了一条在历算、律吕、音韵、考工、地理等方面的新路,之后得到他的弟子戴震、程瑶田、金榜、汪凤梧、郑牧、方矩等人的发扬光大,成为徽派朴学诸家遵循的矩镬。清学者在王昶《江慎修先生墓志銘》中写道:“先生弟子著籍者甚众,而戴君及金君榜尤得其传。……虽终老跧伏,不见知于世,而其言深博无涯涘,昭晰群疑,发挥钜典,探圣贤之秘,以参天地人之奥,厥后戴君诸人继之,其道益大以光”。
江永除了在做学问外,在婺源民间,传颂着江永设计风碓利用风力舂米,解决了村民大旱没水舂不了米问题,还有“曲尺堰”(即汪口堨),《婺源县志》记载:“在汪口官渡下流,汪口两溪合流回状凶险,每遇洪水涨发载弱人,居民筑堨以平水势,免覆丹之患”。江永亲自设计建造了一曲尺堨坝体的砌筑方法采用了独特的片石直立修筑法,坚固无比,虽历经近250年,仍然安然无恙,继续发挥着作用。
在婺源江湾景区江永纪念馆内,抬头可看到一块原始的半截木匾,上写“乡贤”二字,经了解,木匾上部还有“崇祀”二字,整体是“崇祀乡贤”,解释为崇拜奉祀,乡贤为品德、才学为乡人推崇敬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