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静
今年的新雪开始霸屏,北方到处银装素裹。
北京的雪也开始下了,女儿说。宽阔的路面很安静,只见雪花纷飞,一片洁白的世界。
北京的上一场雪,是去年冬天北上的女儿特意拍的恭王府的雪,只见雪花儿漫天飞舞,处处雕栏玉砌,红墙白瓦。仿佛雪是下在历史里,从三百多年前一直到今天。
当时是第一次如此真实感受雪景,只觉得满心欢喜,有一种非说点什么不可非写点什么不可的冲动,很多的词语在满世界飞舞,很多构思在脑海里转动,仿佛有什么如鲠在喉非一吐为快。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前几年在长江,经过神女峰,遥望良久,还是转身,一声叹息。后来有一天忽然读到舒婷写的《神女峰》——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对呀,当时的心情,就是怜惜呀。如果那时有老师指导,肯定不一样。刚好,那个月,作协平台公众号推出的主题是“向往·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心痒手痒,写了题为《美好的日子》的诗:
走出村一阁/沉甸甸的文字里/层叠着师长和文友期许的目光/迎面的一场绵绵春雨/想起老榕树枝头的青绿/此时,女儿说北京恭王府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女儿特意用慢镜/让漫天雪花茸茸落在我心上……/很多心情,用语言无法表述/很多景致,说出来了没有意境/文字有了灵性,会迎来春意盎然/恰好南方春雨遇新绿/又逢北方瑞雪兆丰年/我的脚步,轻快得像刚收获一场和自然的恋爱。
说实话,当我鼓足勇气带着这首所谓的诗到“村一阁”,请作协主席志雄老师批改时,我的心情是很忐忑的。我知道,自己的文笔幼稚如蹒跚学步的孩子,只是架不住对文字的喜爱,像大人形容皮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样,我感觉自己是“三天不写,上房揭瓦”,整个人都会不舒服,丢了魂一样。闲了想看几页书,空了想写几行字,已经成了习惯。是从小时住在阁楼天天看糊墙壁的老报纸开始?是从阁楼角落翻出的《三家巷》开始?是小学作文第一次成范文开始?是同桌小男生隔三岔五递过来一本金庸开始?而且,当我一旦找到一本喜欢的书,或把自己的情感变成文字,整个人也就安稳下来,有一种“妥了,把自己安顿好了”的舒适感,惬意地在四肢百骸流淌。在自己的世界里活色生香,这种感觉很奇妙。批改后,老师很快把这首诗发在作协公众号上,得到了众文友热情鼓励,很幸福。
一眨眼,有幸加入作协快两年了。
一个人,对于自己的生活,是要有念想的。我的念想就是写文字,而且这念想像冬天里一杯热茶,夏天里一丝凉风,春天里一朵花开般自然。对于文字,我有一种“我见众山皆草木,惟有见你是青山”般的迷恋。
在作协,我认识了一群灵魂有香气的人,渐渐融入了一个温暖有爱的大家庭。采风活动,诗歌诵读,文学座谈,特别是在“村一阁”约茶,于融融灯光下听老师、文友对文学方面的独到见解,常常是茅塞顿开,感觉天大地大,万物皆可文章。师友们写起文章是妙笔生花,闲聊家常也是妙趣横生。每次走进“村一阁”,犹如痛饮琼浆玉露,醺醺然不知今夕何夕。“村一阁”是我们的心灵舒适区。我的心告诉我,这样的日子是美好的日子,好比这首蹒跚学步的《美好的日子》。
在一篇篇文章、一首首诗歌的完成过程中,时间过得飞快,《春天里最美好的遇见》《端午粽香》《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于冬日里读〈浮生六记〉》……转眼又到雪花纷飞,前几天女儿拍的是故宫的雪景。看着如诗如画的雪景,我脑子里居然冒出一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依着雪花儿厚厚的古墙垛,女儿灿烂的笑容照亮了我的世界。
选择一条适合的路,好好走,会看见瑞雪兆丰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