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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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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泉城的百泉(下)

日期: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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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08 听泉       上一篇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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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庭宽 郝丽双

孕育生命,孕育生机,邢台百泉是生命之源、文明之源、城邑之源,也是商贸之源

公元前21世纪,大禹接任舜帝统治天下重新划分九州,为纪念尧帝的丰功伟绩,表示天下人对尧帝的高山仰止,命天下九州各封一山名为尧山,将尧帝所在之地的尧山封为天下九州第一山,尧帝所在之地为九州之首的冀州。冀州中“冀”字的下半部,由田和井字组成,说明冀州的命名与邢台百泉的泉井和百泉的井田有着密切的关联。秦朝统一中国后,李斯统一文字时,将邢台百泉井邑中的“井”与“邑”两个字合并一起,组成了最早的邢台的“邢”字。

有专家们认为,广泛流行于奴隶社会的井田制产生于邢台井地,井之名来自百泉的泉之井。生活在百泉之地的井地人,为维系原始社会,创造出了以井田为社会单元的原始的基层管理组织。一井田为九百亩地,四周八百亩为私人之田,中间一百亩为公有之田,八百亩或是八户农人,在管理私田的同时共同管理着中间一百亩公田,收获后将公田之粮贡献给社会,相当于缴纳了税收。这种管理方式产生于邢台百泉井地,故称井田。

远古时期,七里河南岸百泉之地,气候暖湿,河流纵横,树林茂密,生存着菱齿象、披毛犀、亚玛象、斑鹿等大型动物。1994年此地出土过披毛犀、野驴等古动物骨骼化石,同时出土了三根大象牙化石,其中一根长达3.5米。古菱齿象是生活在距今1万至20万年晚期更新世的大型哺乳动物,为有史以来最大个的大象,成年古菱齿象体重在10吨至14吨之间,非现在的动物能比。

5万年至10万年前,古人们为了狩猎寻找动物,他们从太行山之西的汾水平原而来,在邢台百泉驻足狩猎,留下了在此游猎的足迹。8000年前人们在此群居生活,繁衍生息。5000年前随着人口的增加和百泉地区食物的减少,群居在这里的人们开始走向新的栖息地。由此向东的古人类,进入到任县古大陆泽地区,于是产生了以捕鱼为生的鼓子氏部落,鼓子氏人凿木作舟渔舟唱晚,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造舟人;由此向西的古人类,进入到西黄村、将军墓深山区,开始了山区狩猎和岩居生活;由此向北的古人类,踏过山前台地进入泜水地区,深入内丘、临城、柏乡、尧山等古地,创造出仰韶文明。所以,邢台百泉是生命之源、文明之源、城邑之源。

公元前21世纪,尧帝异母兄弟契协助大禹治水有功,获封子姓封地丘商。其子昭明以商为姓氏在泜水和百泉井邑栖息居住,其子孙相土、王亥在此驯马服牛,留下相土驯马、王亥服牛的成语典故。公元前20世纪王亥和他弟弟王恒,将百泉井邑生产的粟、陶等物,用牛车运到易水,与有易氏族人易货交换,换取牲畜及皮毛之物,由此留下“商人”“交易”之名。所以,邢台的百泉又是华夏民族“商人”“交易”等商贸活动的源头。

公元前15世纪,商王朝的第13位国君祖乙,迁都邢台井地,把百泉井邑作为商王室的内服之地,内服之地就是京畿之地,百泉井邑冠称百泉王邑。由此之后,邢台的百泉之地自商至周一直是国家粮仓的王邑重地。

祖乙迁都于邢,周公封建于邢国,最初的商都、邢国都是否与百泉有关,有待考古印证。公元前约1030年周公四子少年国君姬苴赴任邢国,在百泉之西建造封山(今冯村),在封山之南建造禅坛(今皇台底村),在百泉之地设立神农台。

公元前496年秋,晋国内乱争霸,齐国联系郑国,借用晋国范氏家族的军队抢占赵襄子父亲赵简子在山西和邢台百泉的领土,赵简子沉着应战在百泉大败敌军,史称“百泉大战”和“百泉保卫战”。公元333年后赵皇帝石勒死后,以羯族习俗一墓二葬,按皇帝规格将石勒虚葬于百泉村,号称高平陵;侄儿石虎死后也虚葬于此,号称显原陵。后赵时期曾在襄国都城外建造过一座永丰小城,城内设永丰仓,也就是粮仓。《顺德府志》记载“古城,在府城南百泉村。”百泉为粮仓之地,又为皇帝虚葬之地。百泉村的古城应为永丰城。

妇妌故里,慈母之乡,太行泉城自古是人文泉涌的丰润之城、活力之城、奋进之城

公元前13世纪,百泉之地的井方之女妇妌,嫁给商王武丁,负责祭祀、征战、司农、外交等事务。“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妇妌身兼祭祀和征战国事重任,曾以商王特使身份出使北疆,历时3年,凭着赤诚友善平息了东北及蒙古广大地区几十诸侯国的反叛之心,用和平手段实现了商王朝北疆地区的统一;她始创慈母文化和孝悌文化,安抚王室,实现家国和睦,助力两代商王开创了长达60年的“武庚盛世”;她身后8个子孙先后登基为王,统治殷商王朝155年;她死后葬入殷商王陵,是殷商王陵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国人为纪念她的功绩,为她铸造了惊艳世界的832公斤的青铜礼器“后母戊鼎”。妇妌曾在百泉之北建造鹿苑和百工坊,在百泉之南的青界、北俎等地置民万众,捕捞鱼虾,植桑种粟,营造出富饶天下的鱼米之乡。所以,邢台百泉又是妇妌故里,慈母之乡。

公元前11世纪商纣王帝辛在此大兴商贸,建立商王朝的北方政治中心——邢国,构筑东有广宗沙丘苑台,宫殿台榭,酒池肉林;西有百泉王邑,粟米飘香,酒坊比邻,陶窑林立的盛世繁华。公元前1041年西周封建邢国后,百泉王邑由此成为大周王朝北疆地区的粮仓和边贸重地。

邢台百泉丰田沃土,井市相伴,物贸相易,孟子曾感慨:“乡间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这种远古社会朴实的人间大同大道之理,为邢台百泉孕育出了商贸文化、井市文化、邻里和睦文化,以及好善乐施、广结良缘以及临大节而不可夺其风的燕赵慷慨悲歌文化等优秀民族文化。身在太行泉城的人们,一直把这些优良的民族传统文化薪火相传。

如今百泉活了,活出了彩头,活出了风景,然而这个“活”字,是极具心血和智慧的。30年的故事,相对于数百万年之久的百泉历史,只是短暂一瞬。30年间邢台百泉从静默到奔腾喧嚣,留给世人的不单单是眼前一片绚丽的水域和喷涌而出的泉水,而是一个深远而重大的国运命题。

《晋书·佛图澄传》记载,公元316年佛图澄在后赵朝襄国时,护城河断流干涸,石勒向僧人佛图澄求教补水之方,佛图澄带领弟子来到龙冈,坐于绳床之上,“烧安息香,咒愿数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一条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出来”。不久,“水大至,隍堑皆满”。战争年代,国都的护城河无疑是生命之河,石勒求助佛图澄,疏通水道,引来河水,缓解了国家之危。至于坐床焚香、小龙引水不过是故事的佐料并非是真,而河道年久失修缺少水利专家的维护才是故事的根本。这个发生在1700年前邢台古城的故事,说明邢台泉城的百泉之水,自古至今,需要科学的管理,需要用心的维护才是。今天百泉喷涌,正是人们智慧和汗水付出的结果。太行泉城承载着荣耀,承载着水生态保护的青山绿水,更承载着历史的责任。

邢台的百泉之名,源自何时源于何因,一直是谜。但它并非只是一个数字的代称,它有历史的默许,更有历史的积淀。西汉礼学家戴圣在其著作《礼记》中说:“夏后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白色是殷商王朝国君们最崇尚的一种颜色,他们视白色为国色,举行盛大国事活动时都是以白为主。百泉应当为“白泉”,其意义为商王朝国色之尊。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宋人朱熹写的这首诗,很是符合我们太行泉城邢台百泉的情景。“半亩方塘”也好,“天光云影”也好,“清如许”之后,理应是“为有源头活水来”了。

太行泉城,是美丽之城、丰润之城、活力之城、奋进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