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平
去年的最后一个月,于我而言是特别忙碌的一个月。这年的12月初,母亲的右腿半月板严重磨损,她也没有跟我说,她担心会影响我的工作。可能是疼痛难忍,在父亲的陪同下她去了市中医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医生说急需住院动手术。医生没有把病例给他们,微信扫码查电子版的报告他们不会用,取报告的条形码也丢失了。于是,我知道后请了半天假,带上母亲的身份证去了挂号处把取报告的条形码打印出来并顺利地取到报告。然后,母亲到社区诊所开了药在家养息。
我给她送来了手工石锤的艾草柱以及厚厚的中草药止痛膏。母亲坚持自己做艾灸一周左右,虽病情得以好转,但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膝盖依然隐隐作痛。我让她再去中医院看一下,她没有听我的,只是辞掉了工作,在家休息。
转眼,就来到了2025年春节前夕。我跟母亲说:“你的腿不好,今年过年就不要忙了。”母亲说:“没事的,这么多天的静养,膝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年我不做几道像样的菜,到时候全家吃团圆饭会扫兴的。再说了,你们也不怎么会做过年的菜,一家人到时候吃什么?”
说完,她挎上竹篮,里面装着糯米粉、大米,还有各种佐料,来到205国道附近的一家老作坊,准备蒸羊糕了。羊糕的寓意是节节高。每年的小年一过,她都会在这家作坊蒸羊糕。蒸羊糕的米粉是母亲去磨坊加工的,糯米粉和大米粉共约三斤左右。磨坊的师傅用竹编的筲箕把米洗净放在水池里沥水。水沥干后,大约五分钟时间米粉就从机子里磨出来了。
母亲将磨好的米粉拿回家,再把家里的那个“祖传”的陶土瓦罐拿了出来,和准备好的羊肉一起洗净放在煤炉上炖。这个陶土瓦罐是我三爷爷当年传给母亲的,两斤左右羊肉放进瓦罐,再放上葱姜及白萝卜。在煤炭炉上炖了一个小时后,羊肉就已经熟了。母亲把炖好的羊肉捞起沥下汤水,然后在砧板上剁成肉末。接着把高压锅里的糯米和大米粉加水煮熟,然后将羊肉放入高压锅里与米粉一起搅拌均匀。母亲再把老式瓷砖灶台上洗刷干净,搅拌好的米粉和羊肉沫就堆放在灶台上,她用一个平时洗菜的不锈钢盆盖在上面。到这里,蒸羊糕所需的前期准备工作就已经全部就绪了。
第二天清晨,母亲来厨房,此时的米粉和羊肉沫已经凝固成胶质状的了。母亲用菜刀把做好的羊糕切成一个长方形,竹篮里三层羊糕都垫上保鲜袋,篮子里羊糕满满的,往年母亲都让我们把做好的羊糕和炸好的圆子一起吊到厨房的房梁上阴干的,如今搬到新小区了,只能放在冰箱里冷冻了。母亲提着竹篮里羊糕走在前面,我无言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矮小的背影,一股心酸涌向我。这也许就是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