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婆为何去海南？又为何回上海？（六）

　　□ 毕信仁

　　（接上期）

　　海南武官的设置。除贬谪的官员外，海南岛还有如下武职：

　　①琼、崖、儋、万四州都巡检使，以及其下属的同巡检使、巡检使、州县巡检等官职。如《舆地纪胜》载：何旦“尝为海南四州都巡检使时，苏轼谪海外，旦常往来其门,得轼真迹甚富。”《占城本传》记载了一个有趣的例子：南宋乾道七年（1171年），有闽人浮海之吉阳军，风泊其舟抵占城。其国方与真腊战，皆乘大象，胜负不能决。闽人教其王当习骑射以胜之，王大说，具舟送之吉阳，市得马数十匹归，战大捷。

　　②海南岛水陆都巡检使。元代马端临《文献通考》：“海南琼管及归峡荆门等处，跨连数郡，控制溪峒，又置水陆都巡检使或三州都巡检使以增重之。”《宋会要辑稿》载，绍兴三十二年于白沙港置水军后，由“经略司准备将领兼海南水陆都巡检一员，于白沙港岸置寨，统辖水军。”作为宋室退守的基地，白沙港是宋廷抵御元军的重要军事据点。

　　对士兵来说，“戍海南”则要复杂一些。宋代崖州驻军分为步军、水军、乡兵。其中乡兵来自于“籍郡县乡里及旁塞之民”，也就是本地人。水军是招募制，如乾隆《崖州志》“宋庆历（1041-1048年）中，招取广南巡海水军，予以鼓训练备战守之役。”步军分为几类：本地“获罪免死者”；广南西路分配的刀牌手；“中外奸民，以罪抵死获贷者，必尽投之海外以为兵”。

　　“从夫戍”的情况并不罕见。南宋带家属的官兵有独立的家庭住房——这也意味着“黄道婆在崖州住道观”的说法不成立。陈梦雷《明伦汇编》《闺媛典》记载了“从夫戍”的节妇：贵州军人郭秀妻赵氏，从夫戍所。政和县吴继祖妻刘氏，洪武中从夫戍南京，夫亡而独自抚子成长。黃之雋《江南通志》记载了上海女性的案例：“陆友贤妻范氏，崇明人，从夫戍广西。夫殁，携二孤间关数千里而还。”

　　综上所述，“宋五”的身份不外乎如下两种之一：或是“尽投海外以为兵”的罪犯；或是担任巡检一类的低级武官。很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宋五”接到戍海南的命令，亲朋好友都觉得此生难以再见（一语成谶），带着15岁左右的妻子黄四娘，“少沦落崖州”，一起奔赴未知的命运。如此，黄道婆随夫戍边，跟从官方海船前往服役地点，就成为“为什么是海南”“黄道婆如何去海南”最合理最可能的答案。

　　（三）黄道婆在海南如何生活：习效其方

　　黄道婆在崖州的生活基本情况是“彼地种木棉，制度纺织为布，间有花样者。道婆习效其方。”话说起来简单，真实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