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平
从幼儿园大班开始,孙子奕来跟班里其他小朋友一起,每周会上一堂小儿围棋课。不知怎么回事,他一下子就深深爱上了。因为父母都没学过围棋,几乎每天一回到家,他便自顾自伏在棋盘上,展开“一脑二用”的黑白对弈。他时而凝神思索,时而吃吃地笑出声来,非常投入。毕业前夕,幼儿园举行全园的围棋比赛,他身穿一袭白色小汉服,作为石榴班的“主帅”,一阵风似地最后出场,结果捧回了人生第一个金灿灿的“冠军”奖杯。看到奕来这么喜爱围棋,父母给他在网上报了一个“聂道杯”小儿围棋班。每个周日晚上的6点50分,一听到奶奶事先调好的闹钟声,奕来就会端坐在桌旁的小椅子上,从7点到8点半,仔细收看IPad上老师的讲课,还时不时举起小手挥挥,表示听懂了。如果老师布置围棋练习题做到70页,他总会做到80页,并说一点也不累。
后来,经过多次围棋网课上的博弈,奕来被选拔去北京参加2024年国庆期间举办的全国“聂道杯寻找围棋小先锋”决赛。第一次去北京,6岁的奕来被首都天安门、长安街的雄伟壮阔景象惊到了。但两天后让我们大人惊到的是:他竟然捧回了“亚军”的奖杯,并受到围棋大师聂卫平的接见!
这么一来,虽然奕来并不大惊小怪,一切如常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亲朋好友之间围绕奕来的议论出现了。有的说:“一看就是聪明脸,太厉害了!”有的说:“真是天才,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会成为小聂卫平!”有的说:“这么聪明,试试弹钢琴,说不定也是一把好手!”有的说:“唉哟,棋子下得好,将来中考高考可以加分的!”更有想得远的长辈说:“太有天赋了,将来若有机会从事这项职业真的很有价值。当下能从事自己心仪职业的人太少了!”
听了这些议论,我心里自然美滋滋的,但我不想在一年级的奕来面前多讲这些,况且选择职业还太遥远。我只是觉得,许多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门门功课100分,将来不是“飞龙”,就是“翔凤”,一旦失望便痛苦不已。可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课外“爱好”在孩子生命中的作用。
那么,奕来喜爱围棋,且小有成绩的意义是什么呢?他从北京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好久。第二天一早,我在微信亲友群里发了一段自己的感想:“对于小奕来而言,能有一项长久陪伴自己的业余爱好,人生将不会寂寞。”
我知道自己的说法好像有点“高大上”,小奕来当然也不明白自己今天这种爱好的长远价值和意义。然而,这的确是我反复思虑的结果。我会拉着他的小手,一点点、一点点对他说出以下这些话——
随意的小喜爱就像你的乳牙,会一颗颗逐渐脱落、失去,而真正的爱好就像坚硬的恒牙,会永远伴随你度过生命的每一天。
在学习和长大的日子里,你一定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曲折,许许多多事情都需要你一个人去面对。有围棋这个智慧、隽永、温暖的朋友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哪怕孤灯月下、举目无亲、独步小道,你也不会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