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图书馆
日期: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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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 路
千禧年之前,电脑的使用尚未普及。一听说少年路的图书馆开电子阅览室了,里面有很多电脑可以上网,“红领巾”们都兴奋极了,迫不及待要去体验一把。我也是上世纪90年代末“红领巾”队伍中的一员,拉着爸爸妈妈到服务台交了押金,办了一张少儿卡,从此踏上了与图书馆结缘的旅程。
一张卡打开了我童年的另外一扇门。如果说猎奇心是孩子愿意走进一方新天地的缘起,那么丰富的内涵就是吸引孩子在这里持续探索的动力。图书馆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震撼是书架上满满的图书,以及那扑面而来的浓浓书香。那些年镌刻在视觉和嗅觉里的记忆依然清晰。
我的童年所能普遍接触到的少儿图书类型是黑白漫画、连环画、故事书等传统童书。虽然远不如当今社会广泛流行的绘本、3D立体书那么精美,但这些书所表述的内容、所传达的精神,却是一样的丰富而有意义。小学期间,我几乎每周都会去图书馆报到,或是玩电脑,或是看书和借书。当时借书还需要用到实体卡,由服务台的管理员阿姨帮忙手工操作。
时隔二十多年再回忆,印象最深刻的是郑渊洁的故事书和小说《红岩》。我在郑渊洁的笔下认识了皮皮鲁和鲁西西、舒克和贝塔以及充满趣味的中国十二生肖。故事书中有与文字内容相匹配的漫画形象,故事也好像“活”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这些作家创造的形象竟成了陪伴我一整个童年的好伙伴。小说《红岩》则给了我对于“斗争”的初印象。无数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可以努力到怎样的程度?酷刑之下,命可丢,志不能灭;魔窟之中,腿可断,膝不能屈。尤其是同龄人小萝卜头的悲惨经历,更是久久萦绕在我幼小的心灵上。这之后的很多年,每每想起红岩故事,这种悲怆感不时就会浮现在脑海。
“文摘卡”也是那个年代读书的好伴侣。一张张小小的卡片,用于抄录好词好句、记录感想心得。笔记整齐又清晰,为读书这件事增添了一份乐趣。单片的文摘卡积累多了就可以用一根漂亮的短绳系在一起,分类组成一个个“记忆站”,供我随时取出来温故知新。今天,已经很少有人再会购买文摘卡了,甚至手写文字被敲击键盘所替代,看书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这种笔记形式渐渐淡出了视野,却是一代人永恒的珍贵记忆。
2003年,图书馆搬迁到了海盐塘路,空间更新了,书也更多了。随着人的慢慢成长,我喜欢的图书类型也广泛了起来。从社科读物到科普书,从人物传记到历史书,从艺术鉴赏到散文集——图书馆是文明长河中汇集名家思想及其毕生研究成果的殿堂。高中时,我成了余华的粉丝。最爱的是小说《河边的错误》。冷峻的写作风格、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无一不在深深地吸引着一个年轻人的灵魂。随着同名电影的上映,久别重逢的感觉让我再度捧起这本书,重新回味了我出生那年的余华颇具鲜明个人色彩的笔触。
大学毕业后的半年里,我每天都会到图书馆三楼自习室学习,向着年轻人找工作的“宇宙尽头”走去。命运总是能给人惊喜。兜兜转转经历了几回统招考试,我最终成为了一名图书馆工作人员。借书更方便这件事无疑给了我十足的幸福感。从前的“借书阿姨”如今成了同事,围绕着书的缘分在奇妙地延续。而从职业角度,我对图书馆有了更多面、更深入的了解,希望我可以在这里获得能量、持续生长,也希望图书馆可以被所有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