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尘扫房子

　　■高四法

　　年味渐浓时，江南的人们都要做些什么？据《清嘉录》记载，其中有一项叫“打埃尘”。这也是在过年前，嘉兴人牵肠挂肚记着的一件事——掸尘扫房子。

　　据传说，掸檐尘习俗始于春秋时代，盛行于唐宋时期。这是民间辞旧迎新，要把一切“晦气”统统扫出门而沿用至今的习俗。

　　进入农历腊月，嘉兴家家户户都要掸檐尘，这是嘉兴流传已久的传统习俗，寓意干干净净迎接农历新年的到来。掸檐尘一般在腊月中下旬，最迟到十二月廿七。在我看来，掸尘不仅是对居住空间的清扫，也是心灵的洗礼。

　　小时候我家住草屋，每年腊月廿四，是我家的掸尘日，全家人都会全副武装，头戴草帽、颈裹毛巾，身穿旧外套。大哥、大姐各用长竹竿绑上一把刷净扎紧的稻草，去掸那屋顶的灰尘。二哥、二姐各用一把高粱穗做的掸帚，细腻地在泥墙上滑动着拂去飞尘。而我就拿着一块抹布和父母一起擦拭家具，也算在抹去尘迹。那时家里屋子小、家具少，家人又多，没多久就把屋内犄角旮旯的灰尘掸扫得干干净净。

　　岁月流转，在我少年时，我家从草屋搬进了平房。每到掸尘日，除了日常的掸扫洗涮外，还会对积攒了一年的旧物进行整理，该丢的丢、该留的留。

　　后来我家又搬进了楼房，掸尘的空间变得更大，而掸尘的工具、方式也发生了变化。到了掸尘的那天，我习惯开响VCD萨克斯唱片，一边听着美妙舒缓的旋律，一边静心站在凳子上，对着窗户擦尘迹。妻子则手持着长柄鸡毛掸子，轻轻地拂去楼板顶面、墙上的飞尘。儿子呢，“嗡嗡”地开启吸尘器，先对地板进行吸尘，再用拖把清洁……尘掸得干净了，我们的心也满足了。

　　我最幸福的是，这几年家里掸尘的时候，多了两个小孙女，在她们妈妈的言传身教下，我们家的掸尘工作也算后继有人了。

　　因为“尘”与“陈”谐音，所以过年掸尘还寓意着“除陈迎新”。这一风俗寄托着我们嘉兴人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

　　檐尘掸完，家家户户就开始为过年而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