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 伟
飞了八万里，就是为了瞻仰文学大师海明威。第一次知道海明威是四十多年前，那时就读中文系，历代文选介绍作家，其中有海明威。
海明威名字好记，他的代表作《老人与海》也好记。另外一个原因，中国与古巴友好，从小吃“古巴糖”，海明威写古巴的故事，仿佛有亲切感。后来买到了《老人与海》一书，读了有联想，就有了去古巴见“海明威”的念想。然而，古巴在地球的北半球，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于是渐渐死了心。
去年春天，有朋友提议去北美洲，包括古巴。于是去古巴的念想，死而复燃，我决定在有生之年，来一次长途旅行。
初冬，飞哈瓦那，古巴的首都，有点折腾。从上海飞德国，再飞墨西哥，再飞哈瓦那。日夜颠倒，飞行了三十多个小时，行程四万里。旅途辛苦，元气大伤，身体感冒发热，我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念想的地方——海明威故居。
哈瓦那斑驳的欧式建筑，像显示它的古老又怀旧，街上色彩亮丽的老爷车，像一道浓装的海明威生活时代的风景线。海明威故居在城东，叫维西亚庄园。
庄园似花园。海明威故居是一栋白色地中海式平顶屋，正门口，人流很大，各种语言交织的轻声细语，不同肤色的游客摩肩接踵，那天遇上感恩节。文学家的故居，有那么多慕名而来的参观者，比较少见。故居建于1886年，海明威住了22年。海明威在1961年离开古巴时，意愿把庄园送给卡斯特罗。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在海明威去世后，指示把它建成海明威博物馆。于是，海明威故居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像他六十多年前生活时一样。
的确像海明威还生活在这里。书房里，高大的书架上陈列着各类书籍，中间是宽大的书案，一台打字机伫立在书桌之上，像海明威刚刚用过。客厅里，挂着一幅油画，是斗牛士与奔牛，海明威喜欢看斗牛。墙面上悬挂着羚羊、野牛、野鹿等动物的头颅，海明威酷爱打猎。卧室里，宽大的床铺平整，被子洁净，像海明威刚刚起床。这是海明威的家，不允许游客踏入室内，只能在门口和窗口瞭望。故居前，有座海明威的雕塑纪念碑，于是，我与海明威合个影。
海明威并不是古巴人，而维西亚庄园是他最有名的故居，在这里写出了《老人与海》等一部部不朽名著，是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在这里，他斩获1953年美国普利策奖，他获得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
离开庄园，去科希马尔渔村，在10公里外。那是《老人与海》故事诞生地。抵达渔村时，正值午后，面对一片湛蓝的大海，不大的渔村风光尽收眼底。这里有海明威纪念亭，亭内有海明威雕像；这里有古老的城堡，留下当年战争的痕迹；这里有通向大海的栈桥，古老斑驳。
十分惊讶，渔民用的渔舟，竟然是像圣地亚哥老人用的渔船那样原始，用几块泡沫板拼凑成的“小船”，在海里摇晃，像是要再现海明威时代小渔村的情景。渔民拎上岸的海鱼并不多，就地设摊，戴着墨镜，嘴上叼着雪茄，手里拿着鱼竿，脸上笑意盈盈与我们打招呼，乐意合影。我想象是那个原型叫富恩特斯的古巴渔夫后代，他们是与命运顽强抗争的“硬汉子”。
（作者系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