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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6
星期六
当前报纸名称:嘉兴日报

岁月向东流

日期: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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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1版:烟雨楼       上一篇    下一篇

  

  ■郑凌红

  

  天越来越冷。此刻是寒冬,此刻已腊月。一头巨兽,在时间的角斗场横冲直撞。人心惶惶,像天际的流云倏忽聚散。

  冬至了,元旦了,跨年了,自然心慌。冬天那么冷,白天那么短,而我的心事依然那么多。每年过冬,对自己都格外“小心”。护肤,推拿,健身,饮食适量,喝红茶,穿布鞋,减少外出,睡前听书,把大自然的风挡在衣服之外,营造一种自我认知的温暖。

  心情繁杂,如滋生的野草,见证一岁一枯荣。不敢相信,2024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张白纸黑字,也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今夜微雨,江郎才未尽。打起精神,不舍昼夜,码下只言片语,刹那激灵,只为不思量,自难忘的梳理或曰之为:总结。不梳理,自己过不去,毕竟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实实在在成了左心房的漩涡,妙趣横生。也像一个约会的女孩,男朋友已经等在路口了,电话也在催,却生怕妆容没有精致,发型不够闪亮,服装配饰有偏差。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在街上走,看到了好久未见的朋友,他笑着说我,你的发型依然没变。我笑答,发型代表的是生活态度,这叫“天天向上”。尽管即将虚长一岁,在每一个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门口,数字的改变总提醒我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逃离庸常的生活和与生俱来的惰性,戴上诸如“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般的光环,好让自己一边留恋,一边期待,一边奋战。

  这一年,感觉时间越来越宝贵。是不是年龄增长,时间的步伐就加快?话少了,事情不想拖,为人不想作。想说的也不曾开口,不想说的也未曾牵挂。每天总想挤出点时间,坐在书桌前,看看书。坐在电脑前,码码字,生怕灵感突然就逃掉了。我私自觉得,这是与自己对话的窗口,很难,但总想坚持。这一年,依旧过得跌宕起伏,走得不紧不慢。在快的时候,提醒自己慢下来。在慢的时候,叫醒自己快起来。心中怀着,只要不相忘,便是常相聚的信念,隔五岔六小聚,偶尔矫情,吹个牛皮,发个哆嗦,打个冷战,卖个小萌,皆生快意。

  早上难起早,晚上难早眠,发发呆晒晒背,间或起起身出出汗,有时候莫名地觉得活着真好。一切都在改变,一切未曾改变,一些熟悉的人已走,一些陌生的人正在赶来。我知道,这就是人生。

  走在半生不熟,想熟难熟,慢慢变熟的路上,数着一去不复返的光阴,战战兢兢,五味杂陈。这一年,很多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便天人两隔。这一年,有些人想见却终究没见着。这一年,有些经历是私人珍藏,就像不曾见过别人看过的风景。这一年,炒自己想吃的蛋炒饭,那是自己的味道。这一年,更加坚信走过的路,终将值得。花掉的钱,总会回来。这一年,试着对自己再好一点,试着多为别人做些什么。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角,与陌生的眼神对视,有自来熟的温暖。在春天里,品尝到自己最怀念的口齿生香。在金银铜铁之外,找到无锡的惊喜。在微风不燥,找到心情不燥、烟火不冷的释放。在梦里水乡,闻到奶茶的芳香。在热辣香锅,看到市井悠然的小资。在清新之外,找到暂离红尘的清新。告诉远方,生活再累,也有莫愁前路无知己的惊喜。就像嚼着根本停不下来的生活的口香糖,却也遇见了生命中的意外。

  有人告诉我,所有的跋涉都有回应。有人告诉我,不管在哪里,都会一直默默关注。生命就像一场凝心聚力的竞跑,总该向上向善,总该有固执的坚守。每个人都是旅途上的过客,彼此温暖过,才不枉曾经的遇见。

  过去的2024年,相信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扯不断的情丝。有遗憾,有无助,也有为自己喝彩的自我感动,伴着跨年的脚步,一切戛然而止,不想名状,也不必名状。

  来不及感慨,不必要感慨,我们都在心底告诉自己,又换了一本新的日历,又开始上路,崭新的启程因为未知更值得全力以赴,只争朝夕。

  可喜可贺,且行且珍惜。仿佛想在某个瞬间告诉全世界,不一样之外,其实我们也都一样。

  演唱会来了,音乐会来了,假期来了,父亲戴上了旧年的帽子,我的光阴有了岁月的包浆。而每一个你,你是你最好的战友,最好的旅伴。

  世界仿若初生,跨过这个年,蝴蝶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