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陆英杰
近日，嘉兴日报和读嘉“一线”栏目推出《当心这些代挂号App》的报道后，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不少市民留言称自己遭遇过这样的经历：“之前不知道上海的医院怎么预约，就下载了代挂号App，看服务费太贵就没预约，还好没被骗！”“有次着急，约不到上海医院的号，就下载了类似的App，付了‘服务费’，结果平台一直没给我预约到专家号，不过好在服务费退给我了。”
12月13日上午，记者电话联系了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记者向工作人员说起了手机上下载的“上海预约挂号-统一预约”App，对方随即反问记者：“是收费的那种吧？”在得到记者的肯定答复后，工作人员解释说，这应该是炒号的“黄牛”，“官方渠道预约都是不收费的，挂号费是现场收取的。”
那么App上代为预约挂号的究竟是谁？
记者在华为应用市场、苹果应用商店均找到了“上海预约挂号-统一预约”App，上线时间为2019年。其简介称：“本平台提供的服务包括科室推荐、就诊专家推荐、委托挂号、电话导诊、就诊路线及陪诊指引等医事服务，帮助患者尤其是外地患者协助就诊的医事服务。”
记者下载了“上海预约挂号-统一预约”App，打开App后看到，首页有上海几乎所有医院的信息。当选择医院后，App上就出现了预约挂号的界面，可以选择科室、医生、就诊时间等。
12月10日上午，记者通过“上海预约挂号-统一预约”App预约了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骨科肩膝肌腱韧带和半月板损伤专家门诊的门诊号，按步骤填写信息，几分钟后，记者收到一条短信，要求记者付款，App的付款页面显示“服务费120元”，记者支付后，就接到了一个自称平台“就医助理”的张先生的电话，称12月10日骨科肩膝肌腱韧带和半月板损伤专家门诊有号。
过了一会儿，“张先生”的电话再次拨打进来，却变成了一位女士的声音，她称垫付了40元挂号费，让记者转账给她，又交代记者当天自己去医院的自助机取号。
但是，记者在通过“上海预约挂号-统一预约”App挂号之前，已专门查看了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的官方预约挂号小程序，显示12月10日骨科肩膝肌腱韧带和半月板损伤专家门诊号“已约满”，为何“上海预约挂号-统一预约”的“就医助理”能够挂上号呢？
之后，记者拨打了App上的客服电话，客服人员解释，平台在上海有团队，付费下单后团队会马上行动帮忙挂号，“我们会按照患者所要求的时间约到号源。”客服人员着重强调。
一名与医院挂号“号贩子”打过交道的嘉兴某医院工作人员表示，这种平台如果能成功挂上号，那么一部分号源应该是已挂号的患者因故退号，另一部分号源就是这些“号贩子”此前抢的号，在找到买主后马上退号，然后又用买主信息预约抢号。“只不过所谓的‘就医助理’摸清了医院的放号时间，而一般的患者不清楚，造成了这些App能够在‘约满’的情况下挂上号的假象。”该工作人员表示。
记者在网上搜索发现，事实上，代挂号App近年来争议不断，但“取缔一拨又来一拨”。那么，法律是如何界定这些代挂号App的？
针对这个问题，记者采访了浙江端平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冯涛律师。“此类平台能一直存在，就说明还是有需求的，这种平台赚的是信息不对称的钱。”冯涛认为，放任这些代挂号App大量存在，会扰乱正常就医秩序。根据《关于维护医疗机构秩序的通告》相关规定，倒卖医疗机构挂号凭证的，由公安机关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予以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建议市民在就医挂号时，应核实所使用的平台和渠道是否合法合规，并尽量通过官方渠道预约挂号，以免受骗。”
“若不幸遇到‘号贩子’欺诈并遭受损失，患者有权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返还已支付的费用并索赔损失。同时，也可以向工信部门、网信办、公安部门等及时反映相关情况，要求采取相应行政措施。另外，若App背后的运营公司存在虚假宣传等情形，受害者也可以向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反映，并要求将该公司列入运营异常目录，从而增加‘号贩子’等关联方的侵害成本。”冯涛表示，有关部门应该关注这一问题，并进行深入研究，出台相关的监管措施，着力打造有序合理的市场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