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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9
星期四
当前报纸名称:西安晚报

惠泽千载郑国渠

日期: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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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07 西安地理       上一篇    下一篇

    郑国渠       郑国雕像       泾惠渠       泾河渡口       张家山水库     湾里村旧景         北仲山     三限闸       彭城堰       □黑山石      “八川分流绕长安,秦中自古帝王州。”公元前12世纪,周文王伐商之封国崇侯虎后,自岐邑迁都于秦岭南麓、长安沣河之西岸,建立丰京,揭开了秦中作为帝王京师的历史。   西周之后,有秦、西汉、隋、唐等12个王朝在关中建都,历经一千余年。   秦中作为帝王之都所在地,宫殿城垣、园林水景、道观寺院、陵寝关隘、市肆旅邸、码头漕运等建筑设施自然不可或缺,且历朝各代,均有营建修葺,规模宏大,一应俱全。自秦肇始,驰名于世的就有咸阳宫、阿房宫、秦驰道、未央宫、郑国渠、大明宫、曲江池、昆明池、漕渠、广运潭等,星罗棋布,蔚为壮观。   沧海桑田,兵燹雪雨,时光流转,历经千年,这些规模宏大的建筑或基础设施,在悠悠的岁月长河中或化为灰烬,或因各种原因废弃、湮灭,成为历史典籍中过往的记忆。“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让人欷歔。   不过,有一处设施虽历经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但幸运地保存了下来,如今仍在发挥着作用,它就是长安近郊著名的水利工程,被后世誉为“千古第一渠”——郑国渠。   一   从西安向北,跨过渭河大桥,便进入了广袤而富饶的渭河北岸平原。放眼望去,阡陌交通,四通八达;时逢深秋,草木添色,山河着装。沿途的每一处田野村庄、道路河岸都蕴含着秋韵,菜蔬瓜果的香气飘荡在广阔的田野乡间;农家院子里,码垛成小山一般的苞谷棒子,在阳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田地间,农用机械正在耕作翻地,新翻的土地如大海起伏的波涛,一行行,一垄垄,一眼望不到边,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让久居于都市樊笼中的我感到舒畅与放松。   时光上溯至周秦时期,渭河长安段以北的泾阳、三原、高陵等地域,《史记·河渠书》中记载为“泽卤之地”。泽,聚水的地方;卤,盐。显然,这里是一片沼泽,即便有些许田地,也是盐碱地。这样的自然条件并不适合种植庄稼谷物,即便种植,产量低下,生产效率不高。如今,渭南市蒲城县东南部建有卤阳湖国家湿地公园,这一片地域在古时则被称作“卤池”。后来,因地壳运动、气候变化和人为活动等诸多因素叠加影响,湖面逐渐缩小,湖水干涸。到明朝末年时期,这里逐渐退化为滩地,又被称为“卤泊滩”。明清时期乃至新中国成立前,这一带一直存在卤水熬盐的作坊,因其熬制成的盐呈木锅盖样,名曰“锅板盐”,不仅供当地人食用,亦销往周边。   从地形及地质构造来看,渭河北岸,泾河以东的泾、石、洛河冲洪积三角洲平原,宽达10-24公里。西北高,东南低,中部断陷,在南部边缘又有渭河平原隆起的一级台塬阻隔,中间形成低洼地带,排水不畅,土壤盐碱化严重。   如此不利于农业生产的自然条件,是如何变成沃野并华丽转身为关中的主要产粮基地呢?这需从2200多年前的一项伟大水利工程——郑国渠说起。   郑国渠的修建极富戏剧性,堪比古代一部精彩的谍战大剧。战国时期,秦、楚、燕、韩、赵、魏、齐七雄并立,处于关中平原的秦国,在经历了政治经济改革,特别是经过商鞅变法的推动,国力增强,实力雄厚,虎视天下。秦国的崛起引起东邻韩国的警惕和不安,作为西部强国的秦国,欲有事于东方,首当其冲的便是与其东部相邻的韩国。然此时的韩国,国力孱弱,无力抗秦,“秦为刀俎,韩为鱼肉”,举国上下,忧心忡忡。   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韩桓王突发奇想,制定计策,于公元前246年,韩桓王派水工郑国为间谍,游说秦国在泾水、洛水(北洛河,渭河一级支流)间,穿凿修建一条大型灌溉渠道,其表面说辞是这样的灌溉工程可以发展渭北平原的农业,然背后真实的目的则是借机消耗秦国实力,以时间换取空间,给韩国争取发展壮大的机会。此计,即为“疲秦”策略。   农业在古代社会发展中具有决定性意义,而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大大小小的水利工程可有力地促进农业生产,提高粮食产量。战国时代的渭河平原,农业生产由粗耕向细作转变,随着小麦引入关中平原,其种植面积日趋扩大,小麦较以前种植的谷、黍更需要水分滋养,这时期,农业灌溉在关中平原刚刚起步,为了提高小麦产量,就必须修建农业灌溉设施,这是秦国的刚性需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欲一统天下,也必须有充足的粮草供给庞大的军队之需。此时继位的秦王政深谙其理,但苦于秦国当时的水工技术比较落后,正愁找不到优秀的水利技术人员来兴建水利工程,恰好韩桓王派郑国赴秦游说,言之凿凿,利国利民,可谓瞌睡遇见了枕头,游说即成。   秦王政迅即征集十万余人,匹配物力财力,任命郑国为项目建设总指挥,负责兴建这一超级水利灌溉工程。历十余年,渠就。随后命名“郑国渠”。   二   从先世的典籍史书记载及现代考古成果可知,郑国渠是以泾水为水源,灌溉渭水北面农田的水利工程。《史记·河渠书》《汉书·沟洫志》均记载,郑国渠的渠首工程,东起中山,西到瓠口。中山、瓠口后世分别称仲山、谷口,都在泾阳西北,隔着泾水,东西相望。郑国渠渠道主干线沿北山南麓自西向东伸展,流经泾阳、三原、富平、蒲城、白水等地的渭北平原二级阶地等地区,总长126公里,在蒲城县晋城村南注入北洛河。前文所述的卤池亦属古郑国渠灌区。郑国渠干渠沿途拦腰截断自北仲山、嵯峨山发源之河流,采用“横绝”技术,将冶水(冶峪河)、清水(清峪河)、浊水(浊峪河)、石川水(石川河)、沮水(沮河)等收纳渠中,为灌溉提供了充足优质的水源,在关中平原的北部,泾水、洛水之间构成了纵横交错、密如蛛网、先进高效的灌溉系统。《水经注》记载:郑国渠“东径宜秋城北,又东中径山南,又东径舍车宫南,绝冶谷水,又东径嵯峨山南池阳县故城北,又东绝清水,又东径北原下,浊水注焉”。这是我国最早的无坝引水工程之一。   郑国渠的修建本是韩国的“疲秦”策略,然在凿修郑国渠的过程中,韩国这一策略失密、郑国间谍身份暴露。秦王大怒,欲杀郑国。郑国言:“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雄才大略、卓有见识的秦王政认为郑国说的有道理,于是力排众议,继续让郑国主持修建,乃至工程完工。   在后世人看来,这一曲折的过程多有疑虑,可谓谍影重重。   论说,韩国这一“疲秦”策略,属于“天字一号”绝密,其成功与否,决定着韩国命运,怎能轻易失密而为秦国所知?我们不妨大胆地复盘:也许是秦国同意项目实施后,韩桓王猛然惊醒:这一灌溉工程建成,秦国岂不是如虎添翼,反而变成了“强秦”之策,这显然不是韩国所希望的。所以,必须要立即终止“疲秦”计划。无奈,韩国不得不施弃子之招,故意泄密,企图激怒秦王,牺牲郑国,迫使工程推迟或中止。   于秦王政而言,也许当初郑国游说时,他就预判了韩桓王的想法,但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将计就计而已,至于大怒要杀郑国的举动,不过是帝王御人之术,恩威并用,做做样子演演戏而已。《史记》中记载了秦王与郑国的对话,这表明在准备杀掉郑国之前,秦王亲自会见过郑国。试想,杀掉一名身负重罪的外国间谍,难道还需要秦王亲自会见、裁定?答案是否定的。   也许,郑国此时已经看清了历史发展的趋势,目睹各诸侯国为争夺地盘而狼烟四起,平民流离失所、命如草芥的状况,这让他深受触动。他以天下苍生为念,希望诸侯相争的局面早日结束,生灵免受涂炭,平民安居乐业。他十分清楚,即使不修建这一灌溉工程,秦国一统天下亦是大势所趋。与其让工程因自己愚忠而烂尾,倒不如发挥自己擅长的水工技术,实实在在地为苦难的百姓做点实事。也只有如此推理,其间的一些行事逻辑才能得以合理解释。否则,以郑国项目总指挥的职务和水工技术,若他不念天下苍生之悲苦,在长达十年的修建过程中,无论是在渠道高程或走向上施行点小动作,即使渠道修建完成,别说灌溉受益,成为滔天洪水的“人祸”亦不是难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利用北仲山南麓西高东低的地势特点,郑国渠将泾水与洛水联通,注泾入洛,泾水含有大量有机质泥沙,有效地改善了渭北平原盐碱之效,亩产大为提高。《史记·河渠书》这样评价:“渠就,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其时一钟为六石四斗,而当时黄河中游一般亩产为一石半,这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郑国之功,惠泽万民,可载竹帛。   秦王以郑国之名命名,以彰其功,合情合理。郑国渠与四川的都江堰、广西的灵渠,被后世并称为我国古代著名的三大水利工程。   如今,在泾阳县泾干大街东段,修建有郑国广场,广场中央立有郑国雕像,其身着先秦装束,面部轮廓分明,脚踩巨石,左手捧着一册简,眺望远方。在泾阳县郑国渠旅游风景区广场,亦立有郑国雕像,手持水工铲的郑国背靠北山,面向东南,目光坚毅。后世以兹纪念他为关中百姓造福的万世之功。2016年,郑国渠入选“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   就在韩国阴谋暴露的时期,秦国发生嫪毐居秦王室后宫作威事件,牵扯出吕不韦。郑国与吕不韦皆不是秦国人,由此引发秦宗室权臣对所有秦外来人的猜疑。所谓矫枉过正,有臣上奏秦王:“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此时,事秦国的楚国人李斯亦在逐客之列。于是就有了那篇著名的《谏逐客书》,其中“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成为千古名句。李斯因其《谏逐客书》说服了秦王,秦王乃除逐客令,复李斯官。这段史实可以佐证,秦王此时用人可谓“五湖四海”,纳谏如流。郑国有幸存活,亦与此有一定关系。   三   在泾河瓠口一带的湾里村和上然村之间,有一处当地人称老虎岭地方,现置有“郑国渠引水口遗址”石碑一尊。站立在此处,远望因汉高祖兄刘仲所居而得名的仲山,峰峦叠嶂,雄伟险峻。泾河如一条巨龙,从仲山峡谷中奔腾倾泻而出,汹涌澎湃,流向广袤的关中大地。   泾河,长安八水之一。史书载:“泾水所出东南,至阳陵入渭,过郡三,行千六十里。”泾河是渭河的最大支流,其源头位于宁夏六盘山下,东流经甘肃平凉市和泾川县进入陕西,再经长武、永寿、淳化、礼泉、泾阳,其河道绵延长达455公里,在西安市高陵区南之渭河北岸入渭。甘肃泾川、陕西泾阳均以泾河命名,其惠及宁夏东南部、陇东及关中平原北部,对中国古代农业影响深远。   泾河是一条历史悠久的河流,至少在商周之前就已存在。河流孕育文明,其流域不乏古老而美丽的传说故事,文化底蕴深厚。   周王朝即发迹于泾河流域的豳。据《泾阳县志》记载,西汉时期,泾阳县内有泾河渡口12处,船工用木船将过往物资渡河转运,泾河船工为协调动作掌握平衡时合唱的民谣曲调,被称为泾河号子,2009年被评为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国风·邶风·谷风》有诗:“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以。”成语“泾渭分明”“新婚燕尔”,即由此而来。泾渭分明是指泾河和渭河在汇合时,由于两条河流的含沙量不同,清澈的河水与浑浊的河水同流而不互融,呈现出一清一浊的自然奇观。如今,在高陵区陈家滩渭阳一路的泾渭分明观景台,仍可观看这一奇特的自然景观。后世人们借用泾河清、渭水浊来表示是非分明。   郑国渠修成后,依靠自流灌溉,润泽渭北平原100余年,但因泾河含沙量高,“泾水一石,其泥数斗”(当代实测,为171公斤/立方米),加之渠道比降偏小(经后世测算,约为0.64%),渠水流速缓慢,携带泥沙容易沉积,渠道易被堵塞。至汉代时,其取水口已无法满足下游灌溉需求,功益日趋萎缩。但郑国渠的修建,犹如在泾河岸边撒下了一粒引泾灌溉的种子,两千年来,这粒种子向阳而生,慢慢成长为枝繁叶茂的大树,为渭北平原的农业生产提供着庇护。   在今天泾惠渠渠首站,建有历代引泾碑石林,其间陈列着14通碑刻,记录了从郑国渠到泾惠渠两千多年的泾渠兴废交替的曲折过程。   汉武帝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赵中大夫白公建议修建白渠,将渠首移至郑国渠取水中口以上约1200米处(今咸阳市泾阳县王桥镇),建成后“溉田四千五百余顷”,其范围大致涵盖如今泾阳、礼泉、三原、高陵、临潼五县区。白渠是第二代引泾灌溉工程,其渠线转直,加之水利技术在秦以后日益发展,其设计、选址和渠道布置均趋于科学合理。《汉书·沟洫志》中有歌谣这样描绘:“郑国在前,白渠起后……衣食京师,亿万之口。”可谓功莫大焉。在其取水口遗址,曾出土陶鬲一只,侈口圆腹,底部有袋状足,造型拙朴。考古人员推测,这或许为当时挖渠人生火做饭所用。该陶鬲现展陈于陕西省水利博物馆。   汉代之后,各朝各代都重视关中水利发展,均对白渠进行修整和疏浚。唐代国力强盛,关中的水利发展迎来了黄金期,无论是渠首及渠系工程的改善、灌溉方式、灌溉效益以及用水制度的变革及法规的健全,均已超过秦汉时期。唐代修建的唐白渠,亦称郑白渠,是秦郑国渠和汉白渠的合称,在干渠下设置支渠,干支渠道设三限闸、彭城堰,分水设施健全,干支斗渠配套,形成了更为先进科学、完善完备的灌溉系统,为后世引泾灌溉渠系奠定了规制基础。   时光流转,到宋代时,由于唐末战乱,郑白渠堰及堤防年久失修,赵佺用加深引水渠口的办法,引泾水入渠,将灌溉渠道的设计、施工技术再次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其渠道仍大体沿用郑白渠。《开渠纪略》载:“凡溉泾阳、醴泉(今咸阳市礼泉县)、高陵、栎阳(今西安市阎良区)、云阳(今泾阳县下辖镇,曾为县治所所在地)、三原、富平七县田三万五千九十三顷,赐名丰利渠。”   继丰利渠运行200多年后,泾水河床下切,渠口高出水面,引水困难,“或遇霖雨,其土崩塌,复入于渠,于是渠道益浅,水来益小”(《元史·河渠志》),元代中叶,西台御史王琚建议,在丰利渠口上游续开石渠,修复旧渠。五年后完工,渠道工程沿用郑白渠故道。   《抚院明文》碑载,明成化初年(公元1465年),陕西巡抚项忠倡议并开始对丰利渠修缮,是为广惠渠,其引水中直抵泾河峡谷,“山中石顽如铁,日用炭炙醋淬”,广惠渠开创了引泾工程凿筑隧洞引水的历史,其工程十分艰巨,在没有现代化机械施工的年代,修筑者用炭加热岩石,然后用酸性溶液泼洒炙热的岩石表面,热胀冷缩,原本坚硬密实的岩石疏松破裂,隧洞得以开凿。由衷钦佩古人的非凡智慧和顽强意志。此项工程历时18年方建成,灌溉面积达7.5万亩。   到了近代,列强入侵华夏,军阀混战,这条持续使用了2000多年的水利工程,所润益寡,几陷圮废。民国期间,关中大旱,最早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关中平原,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一批志士仁人呼吁时局,救万民于水火。在此背景下,关中东府人、现代水利建设的先驱、著名水利学家李仪祉先生应邀归陕,亲自主持,历经五年,建成了全长270公里的泾惠渠,其灌区达到了146.5万亩,粮食亩产显著提高,效益明显,关中成为全国农业灌溉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在郑国渠取水口西南约5公里的王桥镇张家山下的陕西省水利博物馆广场上,立有李仪祉先生的汉白玉雕像,其后面的王家山上则是李仪祉先生的墓冢。在博物馆内,有详尽的史实资料、实物向人们展示着李仪祉先生的治水事迹。“千年郑国,百年仪祉”,人们这样来评价两位治水先驱。   四   新中国成立后,泾惠渠涅槃重生,分别在1949年—1966年、1966年—1983年、80年代后期至1995年,先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改善调整和挖潜扩灌,并建成了张家山水库,是泾惠渠首枢纽工程,泾惠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灌区面积占到陕西省耕地面积的2.4%。   仲山不墨千秋画,泾水无弦万古琴。郑国渠自秦国开凿以来,历经各个王朝的建设,至今造益当地,形成了深厚的水文化和治水精神。   在泾惠渠岸边,柳树、白杨等树木如列兵般整齐排列,长长的树荫望不到边,让人心旷神怡。在富平县城关街道姚村,附近有秦以后历代重修、增修的渠道、干道遗址,以及碑石遗存,似乎仍在诉说着郑国渠的前世过往。两千多年的泾水冲刷,早已抚平郑国渠初建时期的模样,但郑国的名字、故事留在了三秦儿女的心中,镌刻在华夏大地。      投稿微信:AKL173 本版绘图 秦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