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晨
灵渠
二千多年的时间,怎样溯回
行走在坝体上,心静如水
想秦朝的船只,在此掉头
驶向大溶江,占据漓水两岸,开往珠江
岭南百越,划分为三郡
江山一统的局面,从此不分南北
大小天平,分水三七
河流挽手的时刻,交通变得容易
三十六座陡门,调节水位平衡
高高低低,船只如同登梯
弯弯曲曲的堤岸,让飞来石永远扎根
让三将军与四贤祠里的香火延续
水网的拓展,在每家每户的门前
万里桥到达长安的距离,即是脚下的石板
如今乘飞机而来,从咸阳到达只需半天
想从前劳工的肩头,负荷多少重担
五十万人中有几许可以返回,渭水咸阳桥边
似乎浪花问我:故乡有多远
咸阳楼旁的酒肆,有没有秦朝的少年
在铧嘴转弯处,渠有南北
逆行同流,卸帆之时正是挂帆一刻
民国的湘桂铁路,惊醒四万亩农田的滋润
湘水北上,漓水南下
脚步被激流渐渐淹没,有人问我风云
马雄山
那匹马,驮着徐霞客行走
万里如虹的行程,山水藏在书卷中
马雄山的马,伏卧石灰岩的沟谷
英雄的奔腾气息,以暗流汹涌
当我穿过稠密的栲林,看杜鹃花谢
马腹上的颤抖,随时把心吐出
在地下有多少渗流,以草木的根系
唤醒昆虫记忆,让我的步履抬升
到三江亭顶,看山河铺展
蓝天白云,亮光反射万物的边缘
风从海上来,在老高山与马雄山
之间不断转换,云上的色彩
让人世的缠绵悱恻,如山路盘旋
那匹马已越过万千溪流,奔向大海
珠江源
三江亭等你来,穿越茂密的杜鹃林
灰岩石基把瞭望的深思,还原给额头的汗水
老高山凝望,与马雄山对峙的区域
溶岩裂隙连通水脉,伏流汇集
绿树荫蔽的山谷,有间歇性流淌的小溪
在一个双层水洞中奔涌,蜿蜒而出
河道向远方,滴水分三江
南盘江,北盘江,一脉相隔花山洞周围
终年不绝,历史的问号持续
清本正源如斯,珠江之水响彻万里
沐浴源头的风,海潮坐在石磴上默想
暗流汹涌的地下河,也是一朵开放的杜鹃花
黄果树瀑布
谁的力量,折断了北盘江,让流水
无边的空阔与迷茫,集结在水流之上
巨大的轰响,不再是喧嚣
接近一切宁静的背后,是群山失去了依靠
又是谁接近疯狂状态,陷入极度狂躁
把砸向心坎的波涛,贯穿无尽的情爱
从高崖上跌落不尽的热烈,涌入你的怀抱
只有万丈豪情,被浪漫无边的彩虹照耀
桂林山水
被水洗绿的山林,包含多少层次
从上至下,我数不清眨眼之间的频率
深入水中的美丽,犹如生长的翡翠
是山裹着水,还是水裹着山
静得让你想起初恋,面对的一双泪眼
顷刻间,陷入内心的那种慌乱
每一滴水,都是你彻夜的思念
与美轮美奂的经典,乘坐竹筏或者乘船
踏水而行,你就是我心上最美的画卷
在峰林间穿行,看青山倒影
静止的时间是你的主宰,沉浸浪漫
闭上眼,深呼吸,在余霞满天的黄昏
仿佛你一手托浮大海,将群山拉出地面
另一只手,轻抚浅浅的水面,让水的纹理
借用游鱼的摆尾,说出终生隐藏的秘密
日月贝
在珠海,我与日月贝合影
我明白一个道理
我的内心没有明珠
尽管折磨来自生活的日常,我不会
为一粒砂,分泌过多的营养
摄影家很细心,用倒影映射我的纯粹
用旁边的楼群作为陪衬,反射光影的主体
地标一样的剧院,有多少经典上演
我不是主角
却认为未来已经来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