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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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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河右岸》:生命的坚韧

日期: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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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8版:书评       上一篇    下一篇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创作的长篇小说,荣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作品通过一位年迈的鄂温克族酋长妻子的回忆,展现了这个少数民族从繁荣到衰落的历史变迁。小说分为“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四部分,分别对应主人公的幼年、成年、老年及部落的兴衰历程。故事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鄂温克族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以及他们在现代文明冲击下的挣扎与无奈。作品语言优美,情感深沉,既是对一个民族文化的挽歌,也是对人性与历史的深刻反思。

□周静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一部描述中国东北少数民族历史的小说,文笔朴实流畅,细腻动人。它以一个年近九十岁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妻子的口吻自述,向人们诉说着一个部落民族的兴衰史。合上书的那一刻,我就像听了一曲叩人心扉的“命运交响曲”,被深深地震憾,一种敬畏生命的情感油然而生。

小说中的额尔古纳河位于中俄边界,鄂温克人住在河的右岸,他们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与自然和谐相处。在作者笔下,茂密的森林里,白桦树高耸入云;清澈的河流像一首流动的音符,奏响生命的乐章;连绵的山峦覆盖着茫茫白雪,驯鹿逐苔藓而栖;月光下萨满起舞,夜空下繁星闪烁;篝火旁人们载歌载舞,饮酒欢畅。读着这些文字,我好像置身其中,畅快地呼吸着自由而清新的空气,尽情舞蹈、放纵高歌。正如作者所说,“从自然中把身上沾染的世俗的贪婪之气、虚荣之气和浮躁之气,一点一点地洗刷干净。”

主人公玛利亚·索为追寻娜杰什卡而迷山的经历可谓是惊心动魄,饥饿、寒冷、无助的她遭遇黑熊袭击,差点儿失去性命。好在苍天有眼,靠机智与勇敢战胜了恐惧,巧遇第一任丈夫拉吉达。拉吉达是一位魁梧正直的族长,在一个下着暴雪的冬日外出寻找觅食的驯鹿而被冻死。第二任丈夫瓦罗加在追击日本兵过程中救了拉吉达的弟弟拉吉米,又为保护放映员而遭到野熊袭击而死去。失去丈夫的玛利亚·索痛不欲生、欲哭无泪,却仍坚强地活着。从青春少女,到高龄老人,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时光看老了“我”,“我”却没能看老时光。

玛利亚·索不仅经历生死,她还见证了生活在山林间的人们生命终结的过程。虽然死亡贯穿全书,笔调哀伤,但仍能看出作者对人性之美的赞扬。达西为了保护驯鹿,在与群狼搏斗中惨烈而死;维克特在一次狩猎中误杀亲弟弟安道尔后终日沉默、消沉,酗酒而死。“世界上没有哪一道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虽然愈合后在阴雨的日子还会感觉到痛”一句话道出所有失去亲人者的心声。马伊堪是拉吉米捡来的孩子,拉吉米呵护她长大,却被束缚而黯淡,是“开在深山峡谷里的一朵最寂寞的花”,选择跳崖而死。马粪包由最初的被人讨厌、嫌弃到后来的良心发现,成为大家认可的亲密伙伴,因看不惯伐木、阻拦拉木材的车辆而被大胡子司机打死。萨满妮浩以自己的三个孩子为代价换取别人的性命,作为一个母亲,其奉献的精神、温情的力量让我感到了人间大爱。

泛舟于人生汪洋,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暗涌诡谲,我们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奋力一搏。就如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描写的鄂温克人,恶劣严苛的自然环境无法挫败他们,肆虐横行的瘟疫无法打倒他们,穷凶极恶的日寇不能使他们屈服。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坚守信念,无畏地、坚韧地、始终怀揣希望地继续生活下去。我们也应当如他们一般在面对人生的诸多风浪时,不气馁,不退却,迎着潮头,乘风破浪而去。

读《额尔古纳河右岸》一书,让我悲喜中感悟到生命的真谛。勇敢、坚毅、不屈、永远热爱生命,是鄂温克族留给后世的永恒精神财富。漫漫人生,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