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 凝 我的小屋,坐北朝南,开有一扇小窗。窗外,是一个爬满藤蔓的花架。我常常在小窗前静坐,盯着一根藤蔓发呆。至于是哪一种藤蔓,全凭播种之人当时的心情与喜好。多年以来,我领略了各种藤蔓不一样的风姿。
丝瓜,是一种边开花边结瓜的藤蔓植物。
听爷爷讲过,丝瓜藤可入药,具有舒筋活血、止咳化痰、解毒杀虫之功效。在它葳蕤的藤蔓上,会开出鹅黄的小花。不出几日,小花收敛起裙摆,结出的瓜长势喜人。起初,小青瓜顶着小黄花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一夜之间,就能长好几厘米。夜风里,倒垂的丝瓜摇头晃脑,就像我幼时听奶奶讲故事时的模样。
葫芦,是一种边开花边结果的藤蔓植物。
葫芦谐音“福禄”,其蔓又与“万”谐音,“蔓带”即“万代”,加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籽,故而有福禄双全、子孙万代之意。
在它柔韧的藤蔓上,会开出乳白的小花。在略显羞涩的白花之下,是一个手指肚大小的长圆形小球,毛茸茸、绿油油。直至变成上小下大,连在一起的两个圆球,才知晓这便是葫芦。它们虽非同一天开花,也非同一日挂果,却约好了一起变得白胖胖、滑溜溜,一起快乐地荡秋千。
藤缠蔓绕的花架,一天一个样儿。临窗而坐,还能看到蜂飞蝶舞,这些小家伙儿们顶着大太阳采集属于自己的那份甜蜜。
乘车之际,我也喜欢选择坐在靠窗的位子。幼时晕车,靠窗是为了透气。如今不晕车了,还是喜欢靠窗,是为了享受窗外疾速切换的风景。城市公交的窗外,是繁华的街景;长途列车的窗外,是无边的旷野,有平原,有荒漠,也有低山丘陵;自家小车副驾驶的窗外,常常是从城市,到乡村,再到山区,每行进一段,都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致,也总能带给人惬意、欣喜与感动。
同爱人出去用餐之时,我也喜欢坐在靠窗的位子。夕阳的余晖洒在窗玻璃上,将餐桌的一角染成了金黄。餐桌的木质纹理,变得清晰而温润。桌面上的玻璃花瓶里那两支红玫瑰,也似散发着光芒。花瓶旁边,是古朴的陶瓷餐具,洁白的瓷面上绘着淡雅的蓝色花纹。这一刻,盘子、碟子里盛放的是什么菜品,已然不是最重要的。微风拂过,窗帘轻柔摆动,落在桌面上的光影格外动人。
若是下雨天,临窗而坐便是另一种生命体验。这样的日子,坐在小窗前,可阅枕边书,可写心中事,可品一盏清茶,可闭上双眼听一支悠长的蒙古族长调。雨点儿打在玻璃窗上,打在窗外停放的车辆上,打在小花园的各种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叶片上,“沙沙”“嘭嘭”“嗒嗒”!那一刻,时间仿佛是可逆的,所有曾经亲历过的美好都能够在你的世界里重新上演。“滴答”“滴答”的檐雨,伴着冷凉的空气,瞬间清除了内心的芜杂。
临窗而坐,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领悟。它让你停下脚步,去欣赏身边的风景,去感受生活的温度。人生短短数十载,没有一个时刻不是良辰,且行且停,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