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友
收到作家徐祯霞寄来的书,我立刻被《云端上的故乡》这一书名吸引。这本书书名由作家贾平凹亲笔书写。原《小说评论》主编李星为这本书作序。
《云端上的故乡》是一部非虚构的散文作品,作为第一人称的“我”对故乡浓得化不开的情结贯穿其中。这本书的语言既有现实主义的厚重,也有理想主义的飘逸,使整部作品生动有趣。
乡愁,会触动每一个人的心弦,它是忙碌的现代人心中的敏感之处和柔软之处。《云端上的故乡》有点像传记,也像是在大的时代背景下的一个村庄的群像录。这部书的每一章都有一位个性鲜明的主人公,从“我”(作者本人)到父亲、小叔、老薛、老付、三姑、堂哥、春生、晓华、烟袋嫂、姐姐、弟弟、阿黑、川儿,等等。这些人在芸芸众生中可能会与我们擦肩而过,但我们可能会忘记他们,因为我们与他们的人生并无交集。作者置身其中,饱含深情地叙述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情,展现他们的人生境遇,让他们的生活真实且立体,如在读者眼前。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母亲,并没有占据单独的一章,因为母亲是无处不在的,是整部书的精气神。
徐祯霞在书中写道:“母亲就像是一棵野地里的草,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母亲是个多面手,农田的活不在话下,家里家外操持是一把好手,用一句老掉牙的话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很多的东西,母亲都会做,别人见没见过,她都能做得像模像样。因此,四个村里面,不论谁家有啥红事白事,都来请母亲,母亲也总是不遗余力,乐此不疲”。可以说,在整部书中,母亲是“我”生命的创造者、养育者,也是生活的塑形者、美化者,更是力和美的化身。
书中的“我”,是作为在场者和第三者的身份出现在整部书中的。从呱呱落地,到故乡已成过眼云烟,“我”都置身其中,村庄的喜怒哀乐,也成为“我”的喜怒哀乐。虽然“我”是一个走出村庄多年的人,但是“我”却走不出对故乡的思念,走不出对故乡无法淡却的怀念。
徐祯霞在书中写道:“故乡是我成长的摇篮,它是我情与爱的生发地,它是我思想和灵魂的根。”故乡,对徐祯霞来说,是广义上的母亲。故乡并不局限于出生地。每一个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故乡。这些地方给我们带来许多美好的回忆,以至让我们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忽略和淡忘。
《云端上的故乡》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开书写,以“我”的成长经历为经线,以社会的发展历程为纬线,两条线纵横交织,书写了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故乡的搬迁和消失,这中间既有无奈和遗憾,也有欣喜与祝福。
社会的发展总是在不断推陈出新。“我”作为一个作家,一个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20余年的人,见证了村庄的种种发展和变化。经过20余年的时光,故乡已经与“我”的生命融为一体。
该书从“我”的出生开始写起,自幼时的集体劳作,到改革开放、土地承包到户,到撤区并乡,再到城镇一体化,“我”的故乡虽然只是一个个体的村庄,但是它映射的是整个中国社会发展的进程。它以小见大,以点带面,用一个个体的村庄展现中国社会的发展。而在某一天,“我”的村庄突然不见了,从这片土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原有的烙印,再也找寻不见。那些关于故乡的记忆陪伴着在外的游子,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纪念。我们只能追忆故乡的美好,进而生发出浓浓的乡愁。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云端上的故乡》既是徐祯霞个人的乡愁,也是所有离乡的人,或者是所有在现代文明下迁徙的人共同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