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健
提起北宋的包拯,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人们的印象中,包拯面如黑炭,声如洪钟,铁面无私,断案如神,被百姓尊称为“包青天”。
虽说包拯是被纳入《宋史》的名臣,但大部分人对他的认识都来自于评书演义和戏剧故事。在精彩的评书演义中,“包青天”身边既有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这样的“高端辅助配置”,又有三侠五义等江湖大侠鼎力相帮,可以勘破一切迷案。关于包公的戏剧故事更多。在国粹京剧的剧目中,按主角人物来算,包公戏可以毫无争议地排前列。这些戏曲故事,让关于包青天的传说广为流传,深入人心。
不过,历史上真正的包拯究竟是什么样子,与我们熟知的传说有多大差别呢?我们不妨穿越回北宋一探究竟。包拯出生于宋真宗咸平二年(公元999年),28岁进士及第。与大多数人不同,高中进士后的包拯初登官场不久就辞去官职,返回家乡照顾年迈的父母。直到几年后双亲相继去世,待到守孝期满,公元1037年他才重回朝廷做官,此时距离他中进士已过去了十年。包拯将人生中最好的十年留给了自己的父母,堪称敬老孝亲的典范。
在很多人印象中,包拯的官职可以与“开封府尹”画上等号。但实际上,包拯在开封府任职的时间很短,从嘉祐二年(公元1057年)3月正式上任到嘉祐三年(公元1058年)6月卸任,只有一年三个月的时间。包拯以龙图阁直学士的身份权知开封府,他是北宋开封府第93任知府。北宋名臣范仲淹、欧阳修等人也曾担任过这一职务,范仲淹是开封府第54任知府,欧阳修是开封府第94任知府。
《宋史》记载:“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伪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这是史籍中记载他执法生涯中的一个著名案子,官宦侵占河道修建花园亭榭堵塞了河道,以至于京师发大水,他拆毁了这些“违建”。包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衣时。”真实的包拯确实让权贵忌惮,让百姓爱戴。“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所以,历史上的包拯的确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清官。他有性格耿直、疾恶如仇的一面,也有忠诚厚道、宽以待人的一面,虽然身居高位但节俭如同布衣。也是因为这份底色,所以后世才有了那么多的戏曲演绎。
从包拯到包公、包青天,他形象的转变从他去世后不久就已经开始。两宋时期,市民生活极为丰富,瓦舍勾栏、茶楼酒肆中说书、戏曲等表演形式盛行。于是,一些民间艺人便进行改编加工,形成了《合同文字记》《三现身包龙图断冤》等评书话本。就这样,包公主持正义、惩恶扬善、巧用妙计断冤案的故事便通过说书人的表演,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
到了元代,关于包公的元杂剧十分流行。包公的形象也不再只是正直能干的判官,还成为不畏豪强、为民做主的勇士。因为清廉刚正、善断疑案的形象,包拯被人们称为“第一清官”。
清代是包公文学创作的高峰期。小说有《三侠五义》《包公全传》等;戏曲剧目则更多,《打龙袍》《赤桑镇》《探阴山》《狸猫换太子》……现在能看到的包公戏,基本在清朝晚期都已经出现。此时的包公,已经成为“包青天”的艺术形象,他不仅是为民做主、替君分忧的“忠臣”,还是广交江湖侠客的“义士”。
现实中的治世能臣,演变成后来善于断案的“包青天”,自然是与他的真实形象紧密相连。老百姓爱他的执法不阿、直言敢谏,他不仅参奏过张方平、宋祁等名臣,还弹劾过皇亲国戚,甚至敢于当面顶撞宋仁宗。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是一个好官的典型。正因为如此,时光加持中,包拯就变成了人们现在所熟知的“包青天”,成为历代百姓心中官员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