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举行的中央城市工作会议从全局和战略高度首次提出了建设现代化人民城市的目标，并部署了城市工作七个方面的重点任务。城市是文明的核心载体，城市文明是人类在城市空间实践中所创造的物质和精神成果的总和。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明确了中国式现代化中城市文明新形态的本质问题。
——“为人民”是人民城市的本质涵义。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城因人聚而兴，人因城兴而居，服务于人是其基本功能。“人民城市”的基本内涵在于“为人民”。“为人民”的城市，首先是要成为满足人民休养生息、实现生命和生产、再生产的栖息地，这是作为生存论意义上的居住需求。以稳定的、适当尺度的居住空间为核心的现实利益，是人民建构生活及其伦理的基础和根本。其次，“为人民”的城市是能够满足人民安全需要的庇护所，是人民能够安居乐业之地。“安居”才能“乐业”，“安居”与“乐业”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人生活幸福的两大基石。“安居”意味着人民能够享受到城市带来的安定安全的居住环境。人类正是通过自己对“安居”的追求和对“安居”的满足，探寻自我本质、发展个体人性和提升自我意识，为生命意义的创造和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人奠定基础。再次，“为人民”的城市是能够满足人民情感归属的温馨家园。城市不仅仅是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聚落，更是情感意义上的“家”。从居留地变成“家”依赖人的记忆，尤其是长期记忆，它使在场的规范与不在场的规范所包含的意义结构相互映衬，从而把城市凝聚为承载人民群众记忆、既有高度，更有温度的家园。
——“人民建”是人民城市的核心涵义。“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是城市建设的主体，也是城市建设成果的共享者，人民要成为自己生活世界的建设者、监督者，并在这一过程中，平等共享城市发展成果。首先，“人民城市人民建”要构建人民作为城市建设主体的城市，也就是说人民拥有全程参与和监督城市生活家园建设全过程的权利。目前，社会主义民主的内涵非常丰富，从形式上来看，社会主义民主是直接民主；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人民当家作主，同时也在我国城市建设、社会治理的改革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另外，现代社会风险的特征决定了城市治理不能仅仅依靠自上而下的单一模式。民主协商的方式是一种达成相对一致的观点的新的对话协商合作模式，能够加快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的城市治理新格局。其次，“人民城市人民建”要以人民的生活世界建设为价值旨归。通过重构人与物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了以人本逻辑对资本逻辑的超越。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加速，呈现出的两个维度，都可以通过城市空间语言加以表达。一方面，城市空间语言是资本化的，资本绑架知识和权力运作于城市空间，攫取了空间资源和利益，严重影响城市发展的方式和居民生活方式。另一方面，城市空间语言是政治化的，整齐划一、缺乏差异性和多样性，人民城市以“生活”为核心，打造生活世界，城市的每个空间、每座建筑物都需要表达全新的视觉、规划建设规则，要充分表达居民的个性和在建筑物中的活动性质。再次，“人民城市人民建”要建设人民有更多获得感的城市。“获得感”的本质在于尊严感，维护公民尊严是以人为本的重要要求，人人享有尊严是社会和谐文明的标志。尊严一方面是关系性的，在被他人或团体的尊重中获得的。被尊重包括每一个生活在城市的人置身城市空间，尤其是公共空间中被尊重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内在的、主体性的，也就是一个有尊严的自我、有“主体性”的主体。“获得感”的目的在于不断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
——“人城相扶”是人民城市的目标涵义。人因城而立，城因人得存。城市从建立伊始就与人形成了一种共存共生共鸣的关系。这包含两层含义：第一，好的人民成就好的城市。“好”的人民包含“好人”与“好公民”两个层面，好人之“好”具有时空同一性，例如包容、诚信、正义、仁慈。“好公民”之“好”则取决于所属政体的德性，它意味着对所属政体及其生活方式的忠诚与捍卫。“好的人民成就好的城市”就是强调作为“好公民”与“好人”或政治德性与道德水平保持一致的居民所建设的城市。第二，好的城市培育好的人民。作为人民生存生活的环境，城市潜移默化地滋养人民的精神世界、行为习惯与审美情趣等。好的城市首先要依托良好制度构建出城市的公平正义空间，居于城市的人民既要有城市空间的建设权利、也要充分保障人民共享城市空间的权益。让每一个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都能找到在这里留下来，并为城市更好地发展贡献力量的理由。其次，城市发展要打破固有的发展模式，打造优美宜人的居住环境。让人民在城市空间中不仅能够修养身心，精神享受的需求也能得到满足。要增进人民之于城市归属的身份认同、城市与我共同发展的价值认同、城市为民惠民的生活认同，汇聚人民城市建设的强大精神力量，构筑起属于人民的精神家园。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无论是城市规划还是城市建设，无论是新城区建设还是老城区改造，都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如果说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的话，那么坚持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就是明确城市属于人民、城市发展为了人民、城市治理依靠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群众创造更加幸福的美好生活。
（作者单位：西安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