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蒙君引进门,
节章句段始成文。
日之夕矣老将至,
报者洪哉知遇恩。
这首藏头诗,敬赠《毕节日报》这位恩师。《毕节日报》赠我以涌泉,学生以其道还报其恩,洒泪成文,聊表点滴而已。
“一别已多日,总看成老人。”《毕节报》从四开小报到对开大报的《毕节日报》,别看只多了一个“日”字,却反映了试验区日新月异的发展,凝聚着新老报人日以继夜的心血,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写作人才。
《毕节日报》创刊40周年,从高二那年语文老师将我的作文投稿给她,她牵引着我,至今已是38个年头。
不是燕妮的牵引,马克思写不出那么多爱的诗句。不是《毕节报》的牵引,一个农家子弟也不会在煤油灯下写出对日光灯的向往。考取安顺财校后,我继续向《毕节报》投稿;财校毕业分配工作后,我持续向《毕节报》投稿。每张《毕节报》我都反复翻看,却迟迟不见我的名字。最终,在702人的帮助下,我才登上了《毕节报》。
那是1997年,我在老家百纳乡政府办公室工作,每天工作内容之一是进行来文登记。一天,收到一份文件,内容是同意给702人颁发农民技术资格证书,我觉得是个新闻,就写了投《毕节报》。6月19日的《毕节报》送到,才翻到第二版,《大方县七百多人获农民技术资格证书》赫然闯入眼帘,忙瞟署名,没错,圆括号里是“郑吉平”。离1987年大方一中的恩师帮我向《毕节报》第一次投稿,1997年第一次登报,整整10年过去了。我是《毕节日报》培养的,但从702位农民“助”我登报这个事,不能不说是试验区人民培养了我,感谢这张报纸的同时,也想借此机会对父老乡亲说声谢谢!
既然说702位农民助我登上《毕节报》,那么也可以这样说:是《毕节报》把我“调”到《大方报》的,正因为《毕节报》多次赠予我露脸的机会,我才获得了从百纳乡到《大方报》工作的机会。从1997年6月首登《毕节报》到1998年4月调入《大方报》,得益于编辑老师抬爱,这期间《毕节报》刊发了我的很多稿子。1997年我到毕节地委党校学习,党校离报社不远,我每天写一篇送到报社,有机会面对面聆听老前辈们教导。调到大方报社后,由于常到毕节报社印刷厂印《大方报》,我当面学习的机会更多。我是一名财校生,半路出家搞新闻,不曾有过专门学习的经历,只好每一次到报社,都将其当成极为珍贵的学习机会。所以说,我是毕节报社这所“学校”毕业的。如今,有的教过我的老前辈已离开人世,但他们坚守过的阵地依然挺立在试验区的这片热土上,在《毕节日报》四十诞辰之际,也想通过她向逝者致敬。
我是2010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当年贵州入会只有3人,所以有人说堪比考上北大清华。而我第一次公开发表小说,也是《毕节报》所赐。那是1997年11月1日,《毕节报》副刊登出了拙作《土气》。当时我并不自知所写属于什么范畴,还是编辑加了个题花,才晓得这种文章叫“小小说”。从《毕节日报》给我开过的散文专栏也好,给我连载过的小说也好,我悟出了要怎样写,文章才好,那就是:给人民写,写给人民。从小小说《土气》到长篇小说《嗄呦寨》,从《大方报》到《毕节报》到《贵州日报》再到《人民日报》,从《毕节日报》把我评为优秀通讯员到聘为特约记者再到直接将我署名为“本报记者”,回顾我发表过的东西,都是这样的:给人民写,写给人民。
今年3月,《民族文学》刊发了我的中篇小说,叫《美丽黄昏》,是写农村养老的,从我选的这个题材,说明我也老之将至矣。《毕节日报》创刊40年了,我比她痴长16岁。《师说》:“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毕节日报》虽然小我16岁,却当了我40年的老师,今天能报其之恩,为她写这下这篇文字,皆拜她所赐。她旗下一代又一代报人,有我称呼师父的,也有我称呼弟兄姊妹的,包括寄样报的老大哥,都教过我,于我皆有恩情。古之学者必有师,今天的读书人又岂无师?我是毕节报社教出来的学生,也是化育小学、百纳中学、大方一中、安顺财校教出的学生。今天在这儿感谢《毕节日报》的同时,也想对所有的母校说声谢谢!
“吾愿老生能抖擞,再将拙笔写春秋”——这也是我这个老学生,对一直望着我成长的《毕节日报》的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