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职业规划中,是没有记者这一角色的。青少年时期,喜欢读武侠小说,崇尚侠义精神,当警察是我最大的梦想。
学校安排大四下学期实习,我别无去处,打听到一个老乡在毕节报社上班,于是请人介绍进报社实习。报社的人热情友善,每个办公室满是欢声笑语,大约是年轻人居多,报社整栋大楼充满活力。平哥,峰哥,施兄,杨兄,黄师姐,一见面,感觉就像老朋友。
我从小最怕见陌生人,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即使进入大学校园,这种窘境也没有改变多少。班上的同学,我很少主动找人说话,大学四年下来,只有那些同寝室的人关系比较密切,因为同处一室,似乎用不着谁先主动搭理谁。
没有谁告诉我怎么采访,怎么写新闻稿件。有时我忍不住讨教,他们就说,这个嘛,你找某期报纸某个版面的某篇稿子看看就知道了。于是我认真读报,每期报纸出来,从一版要闻,二版经济,三版社会,到四版副刊。认真读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报纸上刊登的不少新闻,就在我身边。比如一个朋友的父亲帮邻居宰杀年猪,从宰凳上将杀死的猪抬到大锅边去毛时,死猪突然一伸腿将他父亲踢到锅里烫伤了。我把这件事写成一则消息,很快见诸报端。那时候,湖南来毕节从事英语教学的年轻人特别多,编辑老师鼓励我去采写一下。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杨家湾镇和撒拉溪镇采访,又收集了一些其他县的资料,写了一篇长篇通讯《有一种人生不仅仅令人感动》,经过编辑精心修改,刊发在“草海周末”的头版上。那时的《毕节报》“草海周末”,刊登的都是重大题材新闻和深度报道,报社记者编辑一年都不容易上几篇稿件,当然,稿费也非常丰厚,一个版面的稿酬差不多是刚参加工作人员一个月的工资。这篇稿件编辑修改了许多地方,但保留了原标题,让我觉得无比自豪。稿件投给《西部开发报》,标题改为《群凤西飞栖乌蒙》,毫无疑问,这个标题比我的那个大气,只是,我还是喜欢我的那个标题!
题好一半文,对于新闻,标题尤其重要,都说读报读题,在报社,编辑和记者经常一起探讨如何做新闻标题。有一条社会新闻标题,至今我仍然记得:“千里走单骑,娇妻红杏出墙;怒设鸿门宴,某某折财招灾。”这个标题揭示了新闻的主要内容,非常吸引人,涉及的知识点也很丰富,没有深厚的人文素养,是做不出这样精彩的新闻标题的。
在报社时间越长,报社的人几乎都认得了,感觉自己好像也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有时有采访任务,报社把我当记者一样派出去采访。我越来越喜欢新闻这个职业,也越来越相信,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新闻记者。
大学毕业后,我继续在报社待了几个月,一直到正式进入《毕节晚报》上班。说实话,虽然从来不曾是毕节报社的正式一员,但在报社的日子,我觉得自己比什么时候都更像一名新闻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