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
刚上初一的儿子，带着几分悻悻之色回到家，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头发必须再剪短些。原来，这已是学校第二次指出他的发型不符合标准了。看着孩子那难受的样子，我忍不住笑着跟他说：“其实三十年前，妈妈上学时也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发型令’呢！”
记得当年接到母校的录取通知书时，还收到一条特别的提醒：“男生小平头，女生运动头”。我们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对此自然不那么服气。比如，我的好朋友阿智，发质柔软且飘逸，初中那会儿就爱把头发留得稍长些，颇有几分摇滚乐手的潇洒劲儿。可这份“小坚持”，刚上高一就被彻底打破了。阿智性子傲，挨了批评后，没剪成小平头，反倒是剃了个大光头。这下可好，他直接被教务主任叫去写了份检讨。这事儿过了那么久，依然是我们这些老同学茶余饭后的谈资。
“男生小平头，女生运动头”，这样的发型简单利落，确实能让我们把更多心思放在学业上。且不说省去了打理长发的麻烦，单是洗头就省了不少事：几分钟就能洗好头发，再用两条干毛巾换着擦擦，很快就干了，实在省心！与此同时，女生梳头也变得格外简单，不必再关注各式各样的发饰。那时，有外校学生调侃我们“一中学生土”，我们却不以为意。时光宝贵，我们把所有心思都扑在学习上，成绩就是最好的回答。
其实，即便那时男生女生都留短发，却也藏着不少乐趣。每到周末，我常和要好的女同学约着去剪发。我们早就摸清了附近理发店的情况，最清楚哪家手艺好，价格又实惠。我的一位女同学，专挑女理发师剪发，理由是“女性更懂女性”。剪发时，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竟觉得这应该就是多年后闺蜜一起去美容的样子。还有一次，剪完头发，几个同学突发奇想要去拍“明星照”。因为都是短发，摄影师给我们设计的全是裹头发、披头巾的造型，还别说，拍出来的照片很独特，连爸妈都说好看。我这才确信，短发不仅不会影响形象，还能激发人们对美的更多想象。
当然，短发久了，难免盼着有些改变。高中三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仿佛所有人都开始默契地留起了头发。等升入大一，头发已经齐肩的我，也终于走进了充满浪漫气息的大学时光。
看着儿子，我忽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在应有的年龄，就要有应有的样子”。我们当年剪短发，如青春专注向前的注脚；他现在剪短发，是初中生涯关于“规则”与成长的初体验。两代人短发故事不同，可藏在其中的青春记忆，同样热辣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