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底，已6年没回南通老家的我，和妻子一道回了老家。我们兄妹几个相约在大妹妹家做客，很久没聚，相见格外亲热。
那天上午10点，兄弟姐妹拖家带口齐聚大妹妹家，大家见面热聊，争相帮厨。老伴见我们兄弟三人在一块，眼疾手快地按下快门，拍下了这张照片（下图）。大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咱们上次这样合影（上图），还是50多年前吧？”一句话，顿时打开了我们记忆的闸门。
我们兄弟姐妹感情一直很好，尤其是兄弟仨，真是心连心，年少时做啥事都在一块儿。大弟说的那张照片是1969年上半年拍的。那时，我在哈尔滨上大学，假期我回了趟老家，已经上中学的大弟、小弟都很开心，我们仨决定在我返回哈尔滨前，去家附近的双桥照相馆拍张合影。
对比这两张照片，兄弟仨感慨万分。小弟拉着我的手，抢先嚷起来：“顾家宅放电影那回，我骑在大哥脖子上，被检票员拦住了，检票员非说大哥是大人，不是学生，我们与检票员发生了争执，后来二哥拿来学生证才息事宁人。”小弟又指着大弟道：“二哥很滑稽。大队里文艺演出，他扮演狗腿子，墨镜、长衫，加拐杖，歪着嘴一瘸一拐上台，全场观众笑翻了天！”
我接过话头：“那时，我听说蕰草晒干后可以给羊吃，放学后，就和大弟去水沟边采。我俩拖着两根竹竿，抬着大畚箕，来到一条宽阔的水沟边，水沟中央长着黑绿色的蕰草，我们把竹竿从沟边茂密的芦苇丛插进去，伸到蕰草中部夹住，两人一起握住竹竿使劲地绞，绞到根部时用力拉拔，拖上岸边。有一次，竹竿插入蕰草时，突然窜出一条一米多长的水蛇，吓了我们一跳，幸好水蛇一下子就游走了，我们的心才平静下来。”
“我学自行车倒是快。”大弟得意地眯起眼，“大哥把我带到川港镇，来到公路上，我上车，大哥扶着后座，让我向南通方向骑。大约骑了两公里多，到达凉棚镇时，大哥就撒手了。返回时我一路骑回来，大哥跑步跟在后面，满头大汗。”小弟说：“在宅沟里，二哥教我学游泳，开始他用双手托着我的下巴，让我大胆游，游着游着，到沟中央，他突然松开手，我一惊，就在水中乱扑腾，怕下沉，手拼命地划，就这样学会了游泳。”小弟接着说：“最吓人的是，我们仨骑自行车去南通市文化宫看电影，市区不准骑车带人，我们都傻了眼，不会骑车的我被塞上公交车，我小小年纪第一次坐公交车，吓得够呛，在孩儿巷下车时腿都软了，像只呆头鹅在公交站台上等两位哥哥。此事一辈子难忘，因为真的长了我的胆。”
“开饭啦！”大妹妹的吆喝声把我们拉回现实中。如今，我们兄妹五人，最年轻的都已是古稀之年，而我这个大哥已年逾八旬。由照片引发的回忆，让我们回到了快乐少年，往事不可追，却是我们心中最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