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气候变化不断加剧，碳中和已成为全球治理的重要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强调“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治理”。这是在全球气候变化日益严峻、碳排放问题成为全世界共同挑战的大背景下，我国推动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决心与责任担当。
碳中和是指通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或增加温室气体吸收，使人类活动产生的碳排放量与自然界的碳吸收量达到平衡。降低区域碳排放强度，不仅是环境问题，也是政治、经济与社会的问题。毋庸置疑，我国经济发展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变为高质量增长阶段，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本文以厦门为例探讨该问题。
以三维机制实现碳减排效应
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与降低区域碳排放强度，有着内在关系，要以三维机制实现产业结构升级的碳减排效应。
一是技术进步驱动机制。产业结构高级化通过引致技术溢出效应推动能源效率提升。波特假说指出，严格的环境规制将倒逼企业创新。厦门市2015到2022年工业增加值增长67%的同时，单位工业增加值能耗下降42%（厦门市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6；厦门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3），印证了“创新补偿”效应。以宸鸿科技为例，通过导入纳米银触控技术，单位产值能耗较传统工艺降低65%，年节约标煤1.2万吨。
二是要素配置优化机制。遵循配第克拉克定理，要素资源向低耗能产业转移重塑经济结构。厦门三次产业就业弹性系数从2010年的0.42:0.35:0.23调整为2022年的0.18:0.27:0.55（厦门市201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1；厦门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3），服务业吸纳就业能力显著增强。这种结构性转换使全市碳排放强度（吨/万元）从2010年的1.28降至2022年的0.43，降幅达66.4%。
三是产业链重构机制。现代产业体系的垂直整合催生低碳化生产模式。厦门钨业通过构建“稀土开采深加工回收”闭环产业链，稀土资源综合利用率提升至82%，较传统模式降低碳排放38%。这种纵向一体化模式使该公司入选国家级绿色工厂，带动上下游企业节能改造。
厦门实践验证
产业集聚的碳排放阈值效应
近年来，厦门大力推动科技创新、产业转型升级，以产业调整的事实验证了产业集聚的碳排放阈值效应。具体体现在：
一是规模经济效应。厦门火炬高新区电子信息产业集群通过共享研发平台与基础设施，将再生能源占比提高到70%以上（来源：《央广网》厦门火炬高新区：逐绿前行 擦亮高质量发展底色，2023），显著降低碳排放强度。2022年该集群实现营收超3000亿元，占全市规上工业总产值35%，却仅占全市工业碳排放总量的18%。
产业集群的集约化发展证明，绿色转型与规模扩张可并行不悖。建议建立跨区域产业协同机制，推广“共享实验室+智慧管理”模式，参照《“十四五”工业绿色发展规划》设定阶梯式碳配额，可借鉴新加坡经验建立“碳效领跑者”制度，推动从单点节能向系统变革升级，打造智能制造与绿色制造的双标杆。
二是动态脱钩呈现显著阶段性特征。厦门产业结构与碳排放的动态脱钩，呈现的显著阶段性特征，其机制包含三重驱动力：空间重构方面，通过“工业用地全生命周期管理”，将低效工业用地容积率从0.8提升至2.1。技术跃迁方面，半导体和生物医药等新兴产业的单位产值隐含碳排放较传统制造业低62%。制度创新方面，碳排放强度指标纳入土地出让前置条件，倒逼企业实施清洁生产改造。
厦门的实践验证了产业升级与碳减排的正向循环关系。建议构建产业转移碳足迹追踪体系，防止梯度转移中的“污染搬家”现象。可借鉴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在两岸融合发展中探索跨境碳账户体系，将脱钩经验转化为绿色规则制定权。未来着力数字经济与低碳技术融合创新，推动脱钩曲线从“线性改善”转向“指数跃升”。
厦门碳减排的
社会、经济和生态新成效
综上所述，验证了厦门产业结构调整的碳减排政策创新成果：
实施战略性新兴产业倍增计划。新能源产业：设立100亿元专项基金，培育宁德时代、中创新航等链主企业。2022年产值突破800亿元，光伏组件出口量占全国12%。集成电路产业：构建“设计制造封测”全产业链，海辰储能项目达产后年减碳当量超50万吨，入选国家“十四五”重大专项。
加快传统产业绿色化改造。建材行业：推广装配式建筑技术，预制构件应用比例达35%（厦门市建设局，2023），施工阶段碳排放降低40%；渔业转型：建设欧厝渔港“风渔融合”示范基地，深远海养殖装备单位产鱼碳排放下降62%，获农业农村部示范项目认定。
空间规划的碳锁定破解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如海岸带生态红线管控，划定90平方公里海洋保护区，清退无序养殖230公顷，红树林湿地年固碳量达1.2万吨（厦门市海洋发展局，2023）；实施筼筜湖流域水环境治理工程，修复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超20亿元/年，获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
市场机制的碳排放创新，使厦门经济发展大受其益。厦门全国碳市场先行先试的电力行业配额成交量占全省60%，首笔大宗协议交易减排量达240万吨（上海环境能源交易所：全国碳市场第二个履约期下的控排企业，2023）。探索海洋碳汇交易机制，红树林修复项目获核证减排量（CCER）备案，填补国内蓝碳交易空白。
全民参与的碳普惠制度。“鹭碳行”App注册用户超200万，日均活跃用户35万，年减排量达15万吨（厦门市政园林局，2023）；创新“碳币”兑换机制，市民骑行、垃圾分类等低碳行为可兑换停车券、景区门票等权益。
厦门创新实践的经验与启示
厦门的实践得到启示：产业结构调整需构建“技术空间市场”三维协同机制：技术维度不可忽视：强化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建设，重点突破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卡脖子”技术；空间维度非常重要：优化海岸带与产业园区布局，探索建立海洋碳汇交易试点有了很好发展；市场维度也不可或缺：深化全国碳市场地方实践，创新绿色金融产品与服务。
通过系统性制度创新，厦门有望成为东南沿海低碳转型的标杆城市，为全国实现“双碳”目标提供可复制推广的“厦门方案”。
（作者单位：集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