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厦门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何无痕
图/厦门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黄晓珍
因童年时期对时间的敏感,让毛子的心里萌生了诗,当时间具象化成一天天的日子,毛子写出了诗。有人评价,他惯于承担现实的重量,在超脱与沉挚之间,凝练出诗意的哲思。
如今,毛子应诗会之邀来到了鼓浪屿,在他看来,这里就是一座时间的迷宫,充满了梦幻的诗意。
近日,诗人毛子接受记者专访,谈到他诗歌中的沉痛感,他自嘲,“我是很积极的消极诗人”。仅仅沉痛是不够的,但毛子用诗写出了沉痛,然后把其化为世界的一束光。
用诗的视野看向世界
写诗的愿望是从孩童时的惆怅开始升腾的,在每个周末结束后,毛子都充满同样的疑问,为什么星期天紧挨着星期一,而星期一又远隔着星期天?
多年过后,毛子才意识到,那种对时间的忧伤,已经是诗的开始。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时,伴随着国门敞开,街头涌现出穿喇叭裤跳摇摆舞的年轻人。带着青春的多巴胺,带着渴望表达和破坏的欲望,毛子开始写诗。
对于毛子来说,写诗并没有灵感的奇迹,只是用诗的视野看向了世界。他柔软地注视着空空如也的街道上,那个疲惫的环卫工人正掏出自带的干粮和饮用水悄悄进食,让他想到“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像他橘黄工装上,沾着的一小块儿灰/琐碎、微小,毫不起眼”。他柔软地注视着蛆虫、狗屎和那些不“配”诗的丑陋的事物。他说,“蛆虫拥有自己的天堂/在它们的眼里,并没有肮脏/这个词”。
在人们嫌恶的眼神里,毛子说,他只想拥有丰子恺画《护生画集》时的那种凝视:简单、朴素,但充满对万事万物的怜悯。
人工智能或许会羡慕人类的未知
2019年,毛子就到过鼓浪屿。他记得自己一下飞机就被厦门的安逸气息包围。在毛子看来,鼓浪屿有着天然举办诗会的能力,无论是岛屿上的植被、建筑,还是四处弥漫的音乐,让人感觉到时光的梦幻,仿佛曾经的、现在的和未来的时光都交织在了一起。他说,鼓浪屿诗会让诗歌和音乐在此重逢,如果未来诗会能加入更多元素,如戏剧演出,相信会更有魅力。
2016年,阿尔法狗(“Alpha Go”)击败围棋世界冠军的消息霸占新闻头条,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向毛子袭来,他又意识到了“时间”——一个时代悄悄离场,另一个时代悄悄来临。从那以后,他一直关注人工智能的新闻,但自己并非使用者。毛子说,自己相信人工智能的伟大。
那么,诗人会为此感到悲观吗?毛子表示,恰恰相反,“我相信人工智能写的诗会比我们好上一万倍,但我并不悲观。”毛子说,因为人有局限,但是在局限中写作,却是另一种能力。也许真到了那么一天时,人工智能会转头羡慕起人类,因为它们已知一切,人类却还在探寻着未知。
【人物名片】
毛子
湖北宜都人,生于20世纪60年代。作品散见纸媒和公共平台。曾获扬子江诗学奖、闻一多诗歌奖、十月文学奖、赤子诗歌奖、草堂诗歌奖、《诗刊》年度诗人奖等奖项。出版诗集《时间的难处》《我的乡愁和你们不同》等,现居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