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桢城(六年级)
周末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书桌上。我早早写完作业,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在房间里游移。突然,墙角那个黑白相间的足球闯入了我的视线。
“来练练颠球吧!”我轻轻一挑,足球便听话地在脚尖跳跃。正当我数到第23下时,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哥,带我一个!”双胞胎弟弟抱着作业本探出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很快,简单的颠球变成了带球、传球、射门游戏。弟弟把作业本往沙发上一扔,我们默契地在客厅划出“球场”边界。“我来守门。”他张开双臂挡在储物柜前,那模样活像只炸毛的小猫。我后退几步,假装观察“球门”角度,突然起脚——
“砰!”“嗖!”“啪!”三道声响几乎同时炸开。足球先是撞到天花板,接着精准命中监控摄像头,最后连带摄像头一起砸在地板上。我们像被施了定身术,弟弟的嘴巴张得能塞进整个足球。
“爸爸上周才装的……”弟弟的声音发颤。我这才发现,摄像头的电源线像死蛇一样耷拉着。我们手忙脚乱地捡起摄像头,搬来椅子,弟弟负责扶正镜头,我踮着脚接线。当监控重新亮起红灯时,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得能拧出水来。
弟弟抱着作业本溜回房间前,我们击掌约定对这件事“封口”。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度秒如年,我瘫在沙发上假装看书,可书里的文字仿佛都在跳探戈。直到爸爸的钥匙声响起,那本可怜的书已经被我捏出了汗印。
“今天这么安静?”爸爸的脚步在地板上敲出熟悉的节奏。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只见爸爸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客厅,突然在某个角落定格——那个被我们“修复”的监控正歪着脖子,活像个落枕的病人。
空气凝固了三秒。就在我准备坦白时,弟弟突然举着作业本冲出来:“爸!这道题我不会。”他故意把本子往茶几上一摔,圆珠笔咕噜噜滚到爸爸脚边。弟弟急中生智的这招,让我目瞪口呆。
爸爸弯腰捡笔的瞬间,突然笑出了声:“你们俩……”他直起身,手里捏着一小块白色塑料——正是监控镜头掉落的碎片。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摄像头最后拍摄的画面:我绷直的右腿,弟弟惊恐的表情以及足球的残影。
出乎意料的是,爸爸没有生气。他带我们去了小区的足球场,自己站在球门前当守门员。“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现在,那台歪脖子的监控依然在尽职地工作着。只是每次经过时,我和弟弟总会不约而同地抬头,对着它做个鬼脸。而书桌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份《家庭足球场使用公约》,第一条就是:“禁止在客厅练习倒挂金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