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军
周六一大早，母亲就打来电话，说父亲痰里有血丝。我7点半左右赶到青山头，看看到社区卫生院挂盐水解决不了问题，在征询了父亲的意见后，挂了区人民医院呼吸内科的专家号。父亲2023年的时候，也是支气管扩张出血，在人民医院住院约一周后痊愈出院。
医生接诊后，建议父亲住院治疗。这也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的，家里出发的时候，我们就备好了住院的用品，包括晚上陪护用的被单。这些年来，父母亲生病住院，陪护已是很熟悉的事。周六本想回家把上周筑篱笆拆下来的脚手架片处理一下，看来又要另外抽时间了，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安排好父亲住院，已是下午1点左右。因为只有我一个人陪护，我又不习惯网上点餐，父子两人吃了点八宝粥权作中餐。
医生开出药方后，护士们就忙碌起来，动态心电监护，微量注射，挂盐水，吸氧气，父亲被管管线线限制在病床上，喝水用餐上厕所，都要人帮忙了。
姐在微信群里问接下来请护工的事。弟弟一家在上海，远水救不了近火；姐夫和姐经营着一家小企业，里里外外都离不开他们；我呢，只有周末是自由的。
乡下家里养着十多只鸡，还有菜地等要料理，母亲要留守。再加上母亲年事已高，让她陪护父亲也不放心。请护工当然是个解决问题的途径。上次父亲小中风，治疗了两个月左右，就是请了护工的，220元一天，后来加到250元，陪护费成了那次治疗费用的大头。我现在手机里还留存着好几位陪护阿姨的联系方式。这次来住院，电梯间就有人问“要请护工吗”。
妻子也主张请护工。她是担心我的身体。白天要上班，晚上在医院陪护，一天两天还好说，时间长了，身体确实吃不消的。弟弟也打来电话，说姐已联系过他了，问请护工的事，说钱不是问题。上次就是我们三姐妹平摊的。
护士给父亲挂盐水的时候，让我有时间给我父亲的手臂擦擦干净，说打针的血管也找不到了。我还以为是父亲肤色黑的缘故。挂完盐水，我拿来湿巾，给父亲擦手臂。没有想到，确实是脏，而不是黑。我一边擦，一边内疚。父亲小中风出院回家后，基本上都是靠自己料理生活的，有时还会洗碗，喂鸡，甚或清理菜地的杂草。我一直想给父亲洗个澡，最终因为忙碌或疏忽没有付诸行动。
我边擦手臂，边问父亲，怎么这么脏，你不是每天都洗的吗？父亲说，左手没用了，用不上力，老了，不中用了。擦完手臂，我又给父亲擦身。身上也是同样的情况。我更难过了。看来，我们对父亲的关心实在不够，至少，是不够细致。我们所谓的多陪陪父母，有时更多停留在言语的层面。或者是困于现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弟每次从上海回来，吃过饭，就会到父母亲的房间，听他们的絮絮叨叨。他也是没办法。
我想，如果父母亲住院了，我们再不抽时间相陪，那要什么时候陪？又要以怎样的方式相陪呢？父亲小中风后，每次回家，只要看到父亲的笑，我就会感到特别的舒心和幸福。
父亲上了年纪，相陪的日子会越来越少，陪一天是一天了。在医院陪伴生病的父亲，既是尽孝，也是尽责。况且，父亲刚刚住院，情况不明，要做这样那样的检查，需要亲人的陪护，医生也要告知一些情况，需要患者家属知晓。即使要请护工帮忙，也要等几天再看。我在微信群里跟姐姐谈了自己的想法，说周六周日我双休，我会在医院陪护父亲，另外时间，大家再安排一下，确实没办法，只有做做母亲的工作，让她白天来陪一下，晚上我会在医院陪父亲的。姐姐回复说，周一白天她来陪护，后面看情况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