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军
几天前,我拿到了省作协会员证,心情非常激动,这是我奋斗了多年,发表了十多万字,才拿到的心心念念的证件。看着它,我想起了第一次发表文章、收到稿费时的情景。
回忆这些,先说说我的工作,第一次在报纸副刊发表文章,与它关联很大。
2018年,我在供销社工作,大概是6月末的一天下午,单位办公室主任很客气地对我说:“军哥,咱单位接到了一个任务,写写你的供销小故事,您写一篇呗。”他看我未拒绝,便给了我一份纸质文件。
我一直在单位写大材料,也算粗通一点文墨吧。可这个主题,写成的文章肯定不是公文,应该是文学类文章。
构思几天后,我把儿时在供销社门市部玩耍、中学时代和同学们去供销社买书、毕业后到供销社工作的经历,写成了一篇2000字左右的文章,题目为《我的供销情缘》,并按文件上的地址投了稿。
几个月后,国庆节长假后上班的第一天下午,大概快要下班了,《中华合作时报》副刊编辑给我打来电话,告知我的文章刊发在了当天报纸副刊上,他确认我的通联方式后,提醒我注意查收稿费汇款单。20多天后,我收到了198元汇款,这是我平生收到的第一笔稿费。
这笔稿费并未给我带来多大的喜悦。相反,它让我冷静下来,思考了很久。难道文学类文章是这样写的?我写的这篇文章属于哪种体裁?把我的经历、对生活的感受、对社会的认知写一写,在写作上是否会有所突破?
带着这些未想明白的问题,我决定只管放开手脚写,围绕我们系统的报纸——《中华合作时报》副刊主题要求写,也许写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那些年,《中华合作时报》推出了一个栏目——“供销夜读”,这个栏目的定位是“说说你的供销小故事”,这个主题非常适合我。我有乡镇供销社工作的经历,又有县城公司任职的经验,还有在党委的工作履历,所以写起来得心应手。2019年,我有5篇文章先后发表。
2020年6月,我结识了市作家协会主席,他是全国小小说作家,在省、市文学界有一定的知名度。我带着诸多困惑向他请教,他坦率地告诉我:“这些文章属于叙事散文,虽文笔流畅,感情真挚,但题材范围太窄,读者群体不大。必须放开眼界,书写身边熟悉的人与事。”
他的话对我启发很大,我想自己在乡野长大,对农村的生活环境最为熟悉。那里有父辈们用粗糙的双手开垦出的一片片良田;那里的羊肠小路上埋藏着我童年的足迹;那里的地下长眠着我的先辈们;那里有春天的野菜,夏季的蔬菜,秋日的瓜果……
明确方向后,我开始看专业书籍,研读田园类范文,推敲、细品、琢磨,写成后看着不行,一次次推倒,数次重写。就这样,在文学创作之路上我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一点点向前蠕动。头一年发表个位数,第二年发表10多篇……到后来,一年发表百篇文章。
这几年,我发表的文章以短文居多,发表的报刊有国家级的,也有县级的,稿费差异很大,有几百元的,也有几十元的,有的甚至没稿费。每当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那种被认可的喜悦,总能抵消所有付出。
这些年来,我觉得第一笔稿费对我的触动最大。这笔稿费远远超出了其本身的价值,它是我人生路上的“清醒剂”。它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让我明白了工作之余,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当然,文学创作不是一蹴而就、急于求成的事情,笔下的文字是对生活的记录,更是对人生的深刻领悟。往后的日子,我要用笔墨继续丈量脚下的这片热土,在文学之路上走向辽阔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