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蓬云
北方人爱说“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啊”,语意一是自吹叫横,但更多是提醒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为人处事时不要碰撞那些有来头的人,小心点。街巷邻里偶有口角纷争,一方会双手叉腰,怒道“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不知马王爷三只眼呀”,以此威镇对方。那么,马王爷是谁,又为何有三只眼?说来还是有点趣味的。
古代中国是个泛神的国度。山有山神,河有河神,风雨雷电、春种秋收,都有神灵掌管并保佑着。农业社会,马匹是重要劳动力,尤其北方农牧地区。古时征伐战事频频,马匹在军事上的作用非同小可,因此,各朝各代的官家每年或每季都要祭祀马神,这在《周礼》中就有记载。认为马“八尺以上为龙”。《山海经》说“马实龙精”,在古人心中,马具有龙性,它有奔腾不息的“龙马精神”。为此,出于对马的崇敬之情,在乡镇城市不仅有马神庙,更要在农历六月二十三举办马神庙会,祭祀活动热闹非凡。特别是有车有马之户,这一日都表现得无比虔诚,还在门口和大车上贴上“车行万里路,人马保平安”的对联,企盼劳动生活平安吉祥。
马神庙大殿里供奉的马神,是一位大红脸,面貌狰狞,有四条臂膀、三只眼睛的大汉。相传他原是王母娘娘的龙马,因为犯了些错误,被“下放”到人间当了马神。马神也称马明王、马王爷。他面孔虽凶,却心地善良。他保佑马匹繁衍健壮,对养马人也有求必应,因此才常年受百姓香火。他有来头,上边有人,但他不仗势欺人。
神话故事说,马王爷一天行走在河北地面,当时,鲁班刚好造完赵州桥。八仙之一的张果老也走到这里,他想试试鲁班造的桥是不是“豆腐渣工程”。鲁班说此桥千年大计,质量第一,经得住任何重压。张果老不信,他暗暗调动三山五岳,一起放在驴背上,接着赶驴上桥,桥被压得直晃动。鲁班见状立即跳下河双手支撑着。桥没压坏,却在桥面上留下几个驴蹄子印,至今犹在。试验之后,鲁班细看那个老头儿,方认出是仙人张果老。于是,他恨自己有眼无珠不识仙人,就抠掉一只眼睛以自惩。这事刚好被马王爷看见了,他忙拾起鲁班丢下的眼珠,安在自己两眉之间。这样,他就有了第三只眼睛,而且是能分辨是非曲直的神眼。“马王爷三只眼”是说他这第三只眼睛来历非凡,并无以此吓人、欺负人之意。只不过后来有些人专爱拉大旗当虎皮,以神鬼权势威吓老百姓罢了。
鲁班丢了一只眼睛,因此,他以后做木匠活,看木料直不直时,全是“单眼调线”。后来的木工们不知原委,也都学着师傅的样子,用一只眼睛查看木材的平直,一传至今不变。